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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眼眶紅了,低頭看他,撫摸他的後頸,聲音有些微顫抖:「我等阿父喚我等了許久。阿父……你知道嗎?」
「是我太笨拙了。」傅元青對他說,「我應該早就明白陛下的心意才對。」
「沒關係。」少帝笑起來,「我早就問過百里時了,爐鼎換人也沒問題,陳景……陳景阿父就忘了好了。未來我便與阿父一同雙修,好不好?」
傅元青輕輕嗯了一聲。
少帝有些小心謹慎的問他,「我、我昨天是不是太過分了,阿父?」
傅元青搖頭。
少帝摟著他親吻他,又讓方涇將那碗藥熱了重新端進來。
可他依舊摟著傅元青捨不得放手,便讓他靠在自己懷中,把藥遞給他。
於是傅元青聞到了他身上被香囊的芬芳遮掩的血腥氣。
「阿父喝了吧,我看著你喝。喝了你就能健健康康,長長久久。」
傅元青接過來,應了一聲是。
心頭血所做藥劑,七日為一次,輔佐雙修……
他自詡算無遺策。
可如今面對趙煦卻感覺被逼至末路窮途。
傅元青的視線越過少帝的肩膀,看著早晨所行那盤殘棋。
那顆白子依然孤獨的站在西天的星位上。
手中的碗彷彿有千斤重,傅元青沉默了一下,將那碗苦澀的藥飲盡。
「阿父怎麼哭了?」少帝問他。
傅元青輕點眼角,有淚落下。
他說:「大約、大約是藥太苦了。」
少帝用帕子擦拭他的眼角,喜悅中的他單純的像孩子,笑道:「阿父原來這般愛哭,阿父是個愛哭鬼。」
「嗯。」傅元青笑了一聲,「是啊。」
第58章 我這樣的人(二合一)
劍蘭衚衕。
庚家。
戶科給事中庚昏曉起得及早。
庚昏曉一季只有補服兩套,洗洗縫縫穿了五六年,依然褪色。
庚琴琢磨著給他重新扯布做身好料子的,興許穿得久些。
然而給事中俸祿菲薄,他家中無田無產,沒有別的「意外之財」,竟連兩身官服錢也掏不起。
天未亮時庚昏曉洗漱完畢,此時家中嬤嬤便已經磨好了豆漿,庚琴亦沒什麼小姐脾氣,與嬤嬤一同做好了大餅,給庚大人算作早餐。
桌上三碗豆漿,兩張大餅,一碟鹹菜。
一家三口吃完後,便要個忙個的。
庚昏曉在屋內剛穿好補服,拿著烏紗帽正往頭上戴,就聽見推門出去掃地的嬤嬤說了一句:「這是什麼?」
他出門去看。
他家大門上貼了一張揭帖,上面版印墨跡未乾,是一片時政文章,標題叫做《廟堂憂危疏》。
庚昏曉左右看看,並無人跡。
他從微光中瞧見了正文幾個字,臉色已變,撕下那張揭帖,入門後,將門死死關上。
庚琴瞧他臉色凝重,就著一點子爐火的光看,忙用火石點了油燈,放在桌邊。
兄妹兩人一同看那《廟堂憂危疏》。
此疏無署名,雕版版式粗糙,然而並無其他特徵。
內容自皇帝不為太后增上徽號講起,又講前些日子皇帝要為先帝移廟減諡的昏聵行徑,再然後說天子不守孝禮,不尊先賢,危及社稷根本,撼動廟堂基業。與禽獸無異。引經據典,旁敲側擊。最後竟還有暗示天子非成帝血脈的意思。
兄妹二人看完,只覺得冷汗出了一身。
「哥哥怎麼得到這樣的妖書?」庚琴問他。
「門口揭帖。」庚昏曉說。
「難道是秦王殿下?若當今陛下非成帝親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