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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康氏的臉色當即掛了下來,冷聲道:「弟妹要是喜歡,只管叫二弟同我家老爺說一聲,將這個孽障過繼到你名下好了。」
錢氏也好康氏也好,她們彷彿全都沒注意到謝蘊還站在屋內,又或者說,她們明知道謝蘊站在屋內,卻全然不在乎他聽到自己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夠了夠了!」謝老夫人氣得那龍頭杖狠狠地杵了兩下地,「每日就知道吵個沒完,你們是嫌我這個老婆子命太長,想早些送我走是不是!」
康氏和錢氏忙稱不敢,乖乖地同婆婆認了錯。可抬頭的瞬間四眼相對,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瞧見了不服。
謝老夫人緩了口氣,又送了一口溫茶入腹,這才抬頭仔細地將謝蘊打量了一眼。只見自己這個久未歸家的三孫子就那麼站在那兒,眼瞼微垂,面上無喜無悲,風華氣度,遺世獨立。
她的這個孫子,打第一次見他,就是這麼一副淡然出塵的模樣。到了如今這個年歲,竟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意思。
聽康氏和錢氏吵完了,謝蘊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聲音淡雅疏離:「孫兒見過祖母,母親,二叔母。」不卑不亢,彷彿方才被侮辱了的那個不是自己一般。
這是已經恨毒了她們,還是當真壓根不把她們的言行放在心上?
謝老夫人暗自心驚,面上卻是春風和煦地沖謝蘊點了點頭:「你回來一路辛苦了,你母親已叫人安排了一桌席面到你院裡,你好生歇息幾日,讀書的事也不必心急,你父親自會替你張羅。」
謝蘊眸色淡淡,叫人看不出心中所想,只拱手道:「孫兒知曉了。」
叫謝老夫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似千言萬語到了謝蘊面前,最終都只能得來三個字:「知曉了。」旁的心思,叫人一點都看不出來。
睨了一眼下頭的長媳,她也是垂著眸子,神色微肅。可微微下撇的嘴角和掐住絲帕的指尖卻洩了她心中的不耐,尤其是她從始至終都不拿正眼瞧他的態度,分明就是對他抗拒非常了。
這個兒媳,當了他們謝府二十的家,卻還沒學會喜怒不形於色。十多年過去了,還只顧著同庶子置氣,卻從不曾瞧一瞧這庶子如今已成長到了何等模樣。
謝老夫人心中百轉千回,越想越覺得康氏可悲,正要出手敲打她一番,卻聽外頭有前院的丫鬟來報:「老夫人,老爺請二少爺過去一趟。」
還沒說出口的話只得先咽回肚子裡,朝謝蘊擺了擺手:「既然你父親喚你,我便不多留你,明日再同你說話。」
「是。」謝蘊也不多廢話,拱拱手算作全了禮,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謝家大老爺謝時是當今首輔,領太子太師銜,手下門客無數,可以稱得上權傾朝野。樹大難免招風,這些年謝大老爺未免建德帝對自己生疑,韜光養晦,將手中的權利往外移交了大半,若不是有建德帝挽留,他只怕要去做一隻閒雲野鶴,再不過問朝事。
至於這個態度是真是假,也就只有謝首輔一人知道。反正當謝蘊走進謝時的書房時,他那位位高權重的父親正拿著筆,圍著一盆牡丹花團團轉。
謝蘊也不出聲打擾,同在慈安堂時一般,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
「回來了?」謝時忽然問道,目光卻依舊鎖在面前的牡丹上,而後匆匆返回書案後,凝神提筆,鄭重其事的模樣宛若是在畫什麼百年難得一見的佳作。
「嗯。」謝蘊頷首,態度較慈安堂中好似隨意了一些,可面上依舊是副清淡的模樣。
謝時又畫了幾筆,起身頗為滿意地看著自己新出爐的畫作點了點頭,朝謝蘊招手道:「你擅丹青,過來幫為父瞧瞧,為父這牡丹畫的怎麼樣。」
謝蘊依言上前瞧了一眼:「……父親。」
「嗯?」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