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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張了張嘴,正要回答,卻聽建德帝又猛地點了建國公的名:「國丈,朕今日要為您的孫女加封食邑,您可覺得何處不妥?」
趙曦月下意識地朝著建德帝說話的方向看去。
已過花甲之年的建國公精神矍鑠,花白的頭髮和深刻進面板的皺紋都掩蓋不了他雙眸之中明亮又銳利的目光。
趙曦月能見到建國公的次數不多,每次都是在大大小小的宮宴才能見到一面。建國公是打了一輩子仗的人,平日裡沉默寡言,總板著一張臉,和皇后有幾分相像的面容叫年幼的她有幾分害怕。
可今日見了建國公,趙曦月卻忽然覺得,自己的這位外祖父,好像蒼老了一些。
他站起身,腰板挺得筆直,聲若洪鐘:「陛下對康樂公主一片慈愛之心,老臣只覺心中歡喜萬分,並未覺得何處不妥。」他抬起頭,銳利的目光正好撞上趙曦月的視線,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在外祖父的目光之中瞧出了一絲慈愛,「康樂公主濟世救民,心懷仁義,此番封賞,她受之無愧。」
既然他們覺得無功不受祿,那他就為康樂公主記上一功。
趙曦月微怔了一下,眼圈有些泛紅,抿著嘴角似感激似羞澀地微低下了頭。
經建國公的提醒,建德帝亦是想起了他過來之前內侍回報給他的訊息,當即哈哈大笑了兩聲,撫掌道:「這麼多年了,國丈依舊目光如炬,心明如鏡。」他摸了摸趙曦月的頭頂,淺笑道,「父皇要給糯糯加封一千五百戶食邑,糯糯覺得如何?」
趙曦月仰臉望著建德帝。
建德帝的微笑之中透著幾許鼓勵。
她跟著笑了起來,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父皇的賞賜,兒臣莫敢不從。」
不久前曾有人對她說過,天道自然,她不該為度外之人傷神。她卻漸漸覺得,她不光不該為度外之人傷神,更不該為此棄自己的利益而不顧。
他們的不悅同她何干?她不曾目中無人,更不曾傷天害理。
她,受之無愧。
建德帝聲音中的愉悅像是從胸腔之中傳出地一般:「皇后,朕欲為咱們的康樂加封食邑一千五百戶,你以為如何?」
皇后的目光輕輕顫動了一下,躬下身子,雙手交疊輕輕點在身前的地面上,「陛下聖明,臣妾代康樂謝過陛下恩典。」並沒有再駁了建德帝的話。
趙曦月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寬大的袖子在空中彎出一個優雅的弧線,她額頭輕點手背,嬌甜的聲音又脆又響:「兒臣謝父皇恩典。」
大殿之中霎時響起一片祝賀之聲。
趙曦月含笑起身,目光下意識地朝著某個人身上轉去,卻見他望著自己,嘴角輕揚。
……
本該熱熱鬧鬧的一場宮宴到了最後卻有幾分不歡而散的意思,趙曦月回到尋芳閣之中,沒像往常一樣懶散地撲到美人榻上叫行露和青佩為自己梳洗,而是走到窗前,怔怔地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行露二人以為她是在為皇后的事傷神,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瞧見了一絲擔憂。
「殿下,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明日您還要早起去學裡呢。」行露上前柔聲道,「如今水氣尚重,殿下仔細傷了身子。」說罷,上前將開著的窗扉合上。
趙曦月回過神,鬧了一天她的確是累了,點頭道:「去準備洗漱吧。」結果一抬眼,正好瞧見了青佩眼中未來得及掩藏的擔憂。
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她們是在擔心自己為母后對自己的態度傷心。
也難怪,行露和青佩伺候自己的這段時間裡,沒少見她為了母后傷神,寬慰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自然會擔心她難過。
趙曦月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總不能告訴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