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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不見自己在喊些什麼, 只瞧見自己一聲一聲地呼喊著。眼淚順著眼角一滴滴地滑落下來,她終究放棄了這沒有迴音的呼喊, 蹲下身抱著膝頭泣不成聲。
畫面晃動,她又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懸掛在衣架之上的嫁衣紅得有些刺眼, 她依舊穿著白裳, 上前默默地收起了大紅色的嫁衣。
門外有人走了進來, 是她的母后與她的四皇姐。
母后擰著眉頭, 目光沉沉, 「……人既死了, 婚事便作罷了……日前番邦來使……和親……只剩你一位公主……」
母后的話斷斷續續地飄入她的耳中,她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動作緩慢地收拾著自己的嫁衣。待收拾好東西之後,她才茫然地抬起頭, 有些不解地望著還在說話的母后。
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青佩呢?行露呢?六哥呢?為什麼他們都不在?
這裡是什麼地方?
夢中的景象逐漸崩塌, 她惶惶不安地墜入一片漆黑之中,不論往哪裡逃都逃不脫這如影隨形的黑暗。她的身後彷彿有人正在看她,那人身穿玉蟒長袍,目光平靜而又深邃。
她越來越害怕,只得不停逃竄。忽然間, 腳下猛然踩空,嚇得她雙眼緊閉不敢多看。直到有一雙手穩穩地接住了她,她才敢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謝蘊眉目含笑,眸光溫柔地望著自己,薄唇微啟——
「殿下,該起床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聲在她耳邊響起。
……
「殿下,殿下?」青佩站在趙曦月的床前,一手撩開床帳,一手輕輕推了一下蜷成一團的被子。
被子底下的人緩緩蠕動了兩下,隨後又沒了動靜。
「殿下,該起身了。您昨夜還說今日要早些起來向太后娘娘請安的,再不起,就要錯過請安的時候了。」青佩不敢直接上手將人的被子掀了,只好又推了推那團往床內挪動了幾寸的「糰子」,鍥而不捨地說到。
「糰子」微動了一下,自被子中抽出了一條玉臂,修長的手指比了一個一的動作,軟地不成調子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了出來,有些悶,「一刻鐘,我就睡一刻鐘。」
說罷,手臂就著抬起的角度直直地落了下去,在青佩有些無語的目光中飛快地縮回到了被子裡。
青佩站在床頭,深吸了口氣,氣沉丹田:「殿下!該起了!」
受了驚的「糰子」猛地抖了一下,矇住腦袋的被子緩緩往下拉了幾許,露出一隻睡眼惺忪的眼睛來:「什麼時辰了?」
「卯時三刻了,您還說要在辰時之前到正殿給太后娘娘請安呢。」對上那隻透著三分睡意三分迷茫的眸子,青佩無奈笑道。
這兩年皇帝和太后對公主縱地愈發狠了,幾乎到了要月亮不給星星的地步。縱地她家公主越來越嬌氣,也越來越散漫,懶洋洋地總想往床上倒。
趙曦月眨了眨有些迷茫的眸子,記憶歸攏,總算是想起來自己昨日說過的話了。一手抱著軟枕揉著眼角,一手掀被坐起,伸直手臂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手臂落下,又開始兩眼發直地盯著前頭的床帳發呆。
她昨日剛入了一本新書,看到接近醜時才熄燈睡下。可剛合上眼沒多久,就聽見了青佩喚自己起來的聲音,這會只覺得眼皮直打架,恨不得倒頭再睡上幾個時辰。
青佩正將垂落的床帳勾起,召小宮女端了淨臉的熱湯,一回身就瞧見趙曦月這麼呆愣愣地坐在床上,身上的寢衣鬆鬆垮垮地掛著,露出一側精緻的鎖骨與大半的肩頭,透著粉的嫩膚彷彿沁了水,吹彈可破。
自打今年開了春,趙曦月就同一朵將開未開的牡丹花一般,處處透著含苞欲放的嬌艷。饒是青佩這樣日日伺候趙曦月的人,見著這番景象都忍不住微紅了臉,上前為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