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頁(第1/2 頁)
「他那時候真的很瘦小,就那麼一點,皮包著骨頭,拿著鐵叉子叉馬草,大腿比馬腿最細的部分還要瘦上一圈。他在街市裡一點也不起眼,是個只要餓死就會被拖去森林燒掉的廢物。」安德烈說著看向萊恩斯。
「就是這麼個廢物被馬主人拖在街市上打罵,說他還不如那一捆馬草值錢,賣出去連一杯啤酒都比不上。但很不巧,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那雙如鬣狗一般的眼睛。那天晚上馬場主的馬廄著火,連人帶馬全部被燒死。」
「我在倒下的木樑下看到了半死不活的小廢物,他看著我說:『我知道你不是人,你是惡魔,你救我,我把靈魂賣給你。』」
萊恩斯聽到此皺起眉,德里克從小就過得不順遂,同時也不善良。
「所以你救了他。」
安德烈點頭:「老實說他很特別,扭曲,殘忍。他可以因為憤怒殺死恩人,可以為了生存對仇人笑臉相迎。嗯,讓我覺得……他很有趣。」
萊恩斯對血族的「有趣」不敢苟同,想了想沒有進行反駁:「之後呢,他為什麼會變成你的兄弟。」
「這很複雜。」安德烈說,似乎在思考如何開口,又像是回想起一些往事,「血族很少發展後代。我們不生不死,是世間遊走的亡魂。我們的生命無聊單一,捕獵與進食是唯二的長期追求。」
「無聊很可怕。有的人在無聊中衍生樂趣,有的人墮入深淵。人類的大腦讓我們不甘於野獸一般捕獵。」安德烈停頓片刻,自嘲地笑著,「所以當我們厭倦了長生,就開始尋找死亡。」
「尋找認可的後代,對他進行初擁。他是我們的孩子,也是我們賜予鐮刀的死神。德里克是這樣,我也是這樣。」
「他比我更適合勝任弒父這件事,所以我的父親拋棄了我,選擇了新的孩子。」安德烈看著一言不發的獵人問,「我講故事的技術很差?」
「不。」萊恩斯否認,緊接著問,「你選擇對德里克進行初擁,是想他殺了你?」
「如果他可以的話,我很樂意接受。」裹著安德烈的毯子蠕動了一下,他摸著自己胸口已癒合的傷口說,「嗯,不過現在後悔了。他不是個難得一遇的鬼才,只是個蠢蛋。」
萊恩斯打量這個裹著單薄毯子,像只團起來的過冬金毛小熊一樣的吸血鬼,對他的感嘆沉默不語。
獵人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是單純的挑釁,也不是單純的嘲諷。安德烈伸出腳將紅色緞面的沙發靠墊踢出去,飛向萊恩斯的臉,遮住視線。
「什麼表情?有什麼高見儘管說。」安德烈靠著扶手,像只偷吃生魚的豹貓。
「沒有。」萊恩斯從來不對他人的選擇和人生發表看法,「你有任何和德里克相關的線索嗎?」
「德里克的這裡不太正常。」安德烈點點自己的腦袋,「他的情緒過於放大,偏激,暴躁。他對自己的定義就和你們人類舞劇裡穿著燕尾服出場的吸血鬼一樣,任何與演出劇本相左的偏差都會讓他歇斯底里。」
「破壞他儀式感和劇本的人都罪該萬死,我的插足導致了曼陀羅執行困難,所以他要殺了我。而與此同時,這也是他劇集中的一部分,每一個被初擁的血族都將弒父當做榮耀。殺死他們的父親就是劇本的高潮情節。」安德烈戛然而止,停頓片刻後,換了話題。
「我沒想到他找來的這麼快。現在弒父的戲落幕,他需要找到他的觀眾。」安德烈拿起那張黑色卡片,中指和拇指輕搓,燭臺「嗤」的一聲燃出火苗。
「德里克很複雜,他討厭人類,也討厭吸血鬼。他只承認自己和同他一類的人,日行者和新的血族不過是工具。他的目的……在於謀權。」
「謀權?」萊恩斯皺眉,事情似乎比他了解的要更加複雜。
安德烈:「我佔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