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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遺憾,容澤還是決定要尊重大白的意願。
元始往外走的腳步越來越慢,圓圓的耳朵仔細豎起,卻沒聽到應該有的腳步聲,只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這個凡人千辛萬苦把他帶回來,難道不想留下他嗎?
元始忍不住回頭,瞬間目瞪口呆:容澤已經脫去外衣,準備入睡。
「……」
元始收回複雜的目光,到底沒有再折返回去。
他徐徐走到洞口,抬頭望天,不知在想些什麼。
月上中天,銀白的月華從頭頂傾瀉,落在九條尾巴的「大貓」身上,像是覆上一層輕紗。
溫柔得像一幅雋美的畫。
容澤的「床」斜對著洞口,閉眼之前,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場景。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閉上眼,很快就進入黑甜鄉。
起風了,大風呼嘯,烏雲遮蔽了月光,大地陷入黑暗。
嗚咽的風聲裹挾著不知名怪鳥的嚎叫,聽起來頗為滲人。
元始回望一眼,發現那個凡人雙眉緊鎖,嘴唇用力抿著,似乎睡得很不踏實,隨時有驚醒的跡象。
太吵。
他煙紫色的眸中劃過不悅。
一聲短促的慘叫以後,怪鳥聲消,大風停止,雲散月出,大地重現光明。
一切又恢復原本的寧靜,容澤雙眉漸漸舒展。
夢裡有清風,明月,和詩。
清晨乳白的霧氣在林間漂浮,溫柔天光喚醒美妙的夢境。
一覺睡到自然醒,容澤只覺格外神清氣爽。
他已經許久都沒睡這麼安穩。每到半夜,這附近就有怪鳥在叫,有好幾次都被吵醒,就再難入睡。
他想,昨晚那隻怪鳥好像沒亂叫喚?
容澤收拾好被褥,走到洞外,正伸著懶腰,動作猛地一頓。
他揉了揉眼睛,再定睛,沒看錯,蹲在最高那根樹梢上一動不動的雪白毛球,的確就是大白。
大白小心!
容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卻不敢大聲驚呼,怕驚擾到對方。
他左右張望,尋找是否有可用的工具,能把大白給抱下來。
他見過不少貓咪被困在高處無法脫離的新聞,知道這時候光憑貓咪自身的能力是很難解開困局,若是貿貿然跳下,只怕會受傷。
容澤急得原地打轉,腦子飛速運轉,思考到底該如何「救貓咪」。
元始在體內執行完一套功法,徐徐睜開眼。
不知為什麼,這一晚他的效率奇高,還突破了前幾日無法突破的瓶頸。
難道換個環境有利於修行?
元始認真思考以後是否要時常更換修行地點一事,突然察覺到什麼,尾巴尖一勾,目光往身下掃去。
饒是他見多識廣,也看不出那個凡人到底在做什麼。
容澤在樹下鋪滿了稻草和被褥,正艱難地往樹上爬。
他有十多年沒爬過樹,好在平時也會鍛鍊,身手還算敏捷。
只不過大白所在的位置實在太高,他也不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夠得著。
「大白,你別害怕,我很快就來救你了。」
爬樹之餘,容澤還不忘安撫被「嚇呆了」的大白。
元始愣住:這個凡人,是想「救」自己?
他的第一反應是荒謬可笑,但轉念一想,卻又有一絲動容。
自成聖以後,元始就再沒聽到有人要保護他這樣的話了,倒是前來尋求他庇護的人越來越多。
洪荒聖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這是人盡皆知的常識。
不會有人相信聖人也需要「被拯救」,因為他們不沾因果,不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