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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城吧,」太子不以為意,擋雨坐上馬車,笑著道,「區區蠻夷如何與江南強兵相抗。」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天夜裡,蠻夷竟真的夜襲。
太子披著披風大步流星想追出去,被親兵們攔住,他皺眉往遠處排程兵馬處看過去。
下著暴雨的街道上,先前看到的那位「二公子」眼纏雪白長帶,揚首坐在馬背上,手執金鞭,在雨中向士兵們作著決策。任何人看到都不得不神往他的風采。
太子心中微動,看著那條金鞭,覺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來為何。跟了他十幾年的親兵低聲道:「那不是殿下許多年前送給楚家那位的嗎?」
太子挑眉,再看過去半晌,倏地一笑:「原來是他。」
暫時抵擋住了敵軍,楚盡走進夜裡為士兵們開張暖身的茶館,剛要買杯茶,聽到一人喊他。
「楚盡。」
他側過頭,又聽到一聲笑,便認了出來,蹙眉問:「殿下怎麼還沒走?」
「暴雨堵路怎麼走?」太子沒想到他上來就是這句,又說,「還沒治你欺瞞之罪,楚盡。」
「我沒說過我是二公子,」楚盡接過店主給的熱茶,坦然,「是殿下自己猜測的。」
「前些年孤待你不好?」太子仍舊不滿,「即使未曾謀面,也比旁人好得多。為何如此冷淡?」
冷淡還是說輕了,太子之尊,即使是墨蒼之前也不能無禮,楚儘先是隱瞞身份,現在又漫不經心,稱得上造次。
楚盡喝完了熱茶,回過頭對著太子出聲處笑了下:「好。殿下還是早些回京吧。」
太子怔忪,看他依舊光風霽月,猶勝當年,心中的不快消散了個乾淨,又隱秘變成了多年來的不忍:「是因為我父皇?」
「與殿下無關。」楚盡坐在角落的桌椅邊,扯了眼睛上的帶子。
蠻夷自從發現他雖然目不能視,卻奇異地可以洞悉周圍後,就開始玩陰的,驟火逼他睜眼,其他將領給他出了一計,只要擋住眼睛,就不必擔心無意中睜開眼睛刺傷。
「六年前靠你逼退蠻夷,六年後還是你,」太子依舊不遠不近地坐著,看屬下斟酒,「江南這些年……」
無數文人魂牽夢縈的江南,落魄的才子名動天下的劍客,都曾在它的街角巷尾宿醉一場。在前任城主的治理下,衰敗潦倒,沒有再出二個天縱英才。
楚盡沒說話。前任城主府再藏汙納垢,也曾經是太子的舊部。他還沒放肆到在太子面前指責的地步。
太子看了他少頃,喝掉了酒,說:「墨蒼不經上奏就帶兵去燕京,意欲何為?」
楚盡:「我不知道。」
「當真?」太子面色淡了下來。
「也許是阻止六殿下,也許是,」楚盡又喝了杯熱茶,「謀反吧。」
太子身邊親衛都大驚失色,拔劍出鞘警惕地看著他,太子卻忽然大笑起來。
茶館裡一片安靜,無人敢出聲。
太子放下斟滿的酒杯:「你很有意思。」
「殿下更有意思,」楚盡起身,準備走出去,臨了回過頭,「皇位都被人覬覦,卻還貪戀江南不去。」
太子兀自想了半晌,搖頭笑道,「楚盡,你想不到孤回燕京,將面臨什麼局面嗎?」
六皇子和墨蒼兩方都是手握重兵,有勇有謀,一旦他們目標一致要攻破燕京,無論如何都是守不住的。而如果太子不在燕京,就始終不會被任何一方控制。
楚盡想得到,甚至猜得到一旦落入後一種局面,墨蒼和六皇子就很可能在燕京城外對上,不等到攻破燕京,就會消耗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