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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寧手腕微滯,他一開始確實是這樣。
「教養使然,便是遇到不喜歡的,他也只是淡淡地疏離,不會過分磋磨人。與之相應的,對待極其喜歡的東西,自然也不會表露太多。公主出身皇家,慣來情緒不外露,覺得兒子這般性格恰到好處。但依老奴這般尋常人家看來,只覺得有些心疼……」
薛氏慢聲細語,說到後來,時不時看著她,聽得溫寧也慢慢垂下了頭。
「唯一的一件不同,大約是十三那年,老奴還記得公子那段時間他對馬駒頗為上心,有一次贏了一場比賽,他牽了一匹極漂亮的汗血馬回來,每日除了進學,便是待在馬廄裡。但是忽然有一天,那馬卻不見了。一問才知原來是被公主隨手送了人,原因是怕他太過沉迷這些公子哥的玩意兒,失了心性。」
「那他當時什麼反應……」溫寧忍不住出聲,心底隱隱有些酸澀。
「要不說公子冷靜地不像個少年人呢!」薛氏一想起往事,也著實有些感慨,「他當時看起來絲毫不在意,也沒生氣,還是照常進學。等到年底的學業結束,公子無論是學問還是品性,都得到了夫子的極力誇獎,甚至一向吝惜言語,極其嚴厲的皇帝也嘉獎了他幾句。
也就在當晚,公子忽然把那馬牽回了府裡,原本只是小小的一匹,那時已長成了良駒,公主直到那會兒才知曉,他一直沒放棄那馬駒……」
溫寧本來垂著眸,聽到後來,不知不覺地抬起。
看到她的反應,薛氏接著又說道:「但公子長大以後,成長的比公主預期的更加冷靜,也更加難以捉摸。年紀輕輕,他便辦了不少實事,平城之戰、渝州貪墨案……哪一樁單拎出來都值得大說一番。
相比之下,他對婚事倒是異常淡漠。公主著急的時候曾說公子這個性子找個門當戶對的端方姑娘也就罷了,但老奴沒想到竟能看到公子這麼赤誠熱烈的時候……」
察覺到薛氏善意的提醒,溫寧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明白她這樣在府裡待了幾十年的定是看出什麼來了。
「嬤嬤,你想說什麼?」看著她欲語還休的樣子,溫寧輕輕出了聲。
「寧姑娘,你是個好孩子。」薛氏放緩了聲音,「我是看著公子長大的,對他的瞭解比旁人更多些。他能做到現在這樣,著實是對你用了心。公子自幼便矜貴清傲,不需要刻意討好誰,也用不著去學如何照顧人。
但是我今日見他對你,簡直是捧在了手心。你所站之處,始終在他的目光範圍裡,片刻不離。這是我一個外人便能看得清,至於平日裡那些相處的細節,無需我提,你定然更有所感受吧。」
溫寧目光微怔,忽憶起了那斷甲和鮮蝦雲吞和半碗冰酪,還有數不清的溫柔繾綣的夜晚。
「面多了。」見她走了神,薛氏出言提醒。
她一開口,溫寧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乾麵粉放的太多,手上已經被完全纏住了。
薛氏提著壺,加了一點溫水進去:「感情中的兩個人就像水和麵,你多一點,我也多一點,麵團才能黏合的牢固,揉按的成形。倘若只有一個人一味的投入,那麵團或軟,或硬,都成不了形,做出來的面,自然也不好吃。寧姑娘,你說是不是?」
水一加進去,那麵粉自然便脫落了。溫寧輕輕地揉按著那光滑的麵團,點了點頭。
日暮漸漸西沉,幾經輾轉,那長壽麵終於成了形。雖然有了個大致的形貌,然而麵條擰巴巴的,像她性格一樣,並不均勻。
溫寧垂著眸,有些不好意思,但嬤嬤卻拉著她的手,婉聲勸道:「第一次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再說了,哪怕你做的不成形,公子定然也全盤接受。」
溫寧點了點頭,心裡有點亂,走到院子裡單獨待了一會兒。
這院子在近郊,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