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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下山時候足足一倍的時間,才回到了山頂之上。
在他常常練拳的地方,已經多出了十個巨大的水甕,旁邊有石階可上,顯然是用來放他那萬斤水所用,王安風咬了咬牙,小心地踏在那簡直窄的過分的石階之上,這一身重量,若是摔下去恐怕得在床上躺起碼一個月,因而他雖渾身束縛鐵鏈,此時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繃地極緊。
就連腳掌踏在石階上,每一快肌肉的收縮與發力都前所未有地清晰,小心翼翼地翻轉那扁擔,將其中少得可憐的河水倒在了水甕裡,只是沾濕了些許甕底,輕呼口氣,轉身想要將另一側的清水倒入,可是兩邊重量不一,失去了平衡,又因為才鬆口氣,神經鬆懈,身子一歪,竟然直接朝著下面栽了下去。
王安風的心臟驟然停滯,這種重量,又沒有內力護體,他學了點醫術,知道是什麼下場,但是就在他即將狠狠砸在地面的時候,卻有一隻手掌託在了他的背部,將這數百斤的重量輕描淡寫地托住,連一絲一毫的顫抖都沒有,只聽得鎖鏈碰撞發出的清脆鳴響,於夜色中震顫開去。
王安風的心臟此時才飛速跳動起來,一邊下意識道了一句多謝師父,一邊睜眼看去,卻只看得到一張凌厲冰冷的面龐,面上神色不由微滯,此時那中年文士已經冷冰冰地開口。
「任何近身搏殺之道,皆以步伐第一,少林重外功,對於身軀肌肉的控制更為看重,你的本事,簡直辱沒少林祖師。」
王安風微微一怔,看著眼前那救下自己的冷峻文士,不敢置信地呢喃道:
「贏……贏先生?」
「哼,贏了個小比賽便以為自己如何了嗎?」
「你擊敗他們並不是因為你強,只是那些對手太弱,下山,挑水!」
王安風剛要感謝,卻聽得一聲冷哼,背後那手掌跟不曾存在過一般直接消失,整個人便連帶那鐵鏈鐵桶一同重重摔在地上,因為只有幾十公分的高度,沒有多大的損傷,卻也讓王安風疼的呲牙咧嘴,另一隻水桶翻起直接扣在了他的頭上,額頭生疼的時候,裡頭的水更是灑了他一身,夜風之中,越見涼意。
足足躺了十幾分鐘,王安風才掙扎著爬起,他並不愚蠢,剛剛贏先生一番話,已然看出這個懲罰必然也有修行意義在其中,起碼到現在為止,對自己沒有真正的傷害,否則師父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想到此處,深深撥出一口濁氣,再度咬牙踏上了山路,下山挑水。
一趟趟地上下,足足過去了十個時辰,直至天色大亮,少林之中已經聽得到禪音梵唱,王安風的身影才踉踉蹌蹌出現在了山路盡頭,每一步走過,汗水滴落,都會在山路上灑下斑斑痕跡,他的面色已經蒼白無比,雙眼在茫然和掙扎之中轉換,每踏一步,所需的瞬間都會越來越長,走完最後的百階竟然用去了半個時辰之久。
一隻鵝黃毛色的稚鳥輕叫著落在了鐵桶之上,王安風身子微微一顫,直接朝著旁邊摔倒,雙眸之中終於徹底失去了聚焦,正在落子的中年文士雙目微闔,冷笑道。
「圓慈,這一局,你又敗了。」
對面僧人輕笑,落子,於不可能處逆轉,殺去他一條龍首,單手豎起,抬眸看著眼前微怔的贏先生。
「不……」
踏!!
極沉極重的腳步聲轟然響起,伴隨著還有掙扎的怒吼,贏先生瞳孔微縮,猛地抬頭看去,那已經達到極限的少年在落地的瞬間,右拳重重砸在青石之上,將身子撐住,雙目怒睜,用力之大,右拳拳鋒已然崩裂,鮮血滴落,卻不曾放下手中扁擔。
群鳥受驚四散,身上衣服濕遍的王安風掙扎著爬起,一步一步踏上石階,憑藉本能,將那已經不曾剩下多少的河水倒入水甕之中。
少年並不高大的身子將陽光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