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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贏先生傳授的那一招直刺卻無比狠辣,灌注雷勁,凌冽寒風之中,殺人並不需要第二招。
此時的王安風異常冷靜而理智,隱藏於黑暗之中,如同武者交手一樣,並不急迫,殺人之後,就地將其隱藏在陰暗縫隙之中,安靜而有效地排查。
他一個都不打算放過。
時間漸深,他動手越慢,一個個劫匪死在暗中的一劍之下,竟無一人能夠還手。
直至此時,大寨中央的屋子依舊燈火通明,男子粗豪的大笑聲音,混雜著女子的痛苦,紅燭殘光閃動,人影落在窗門上,扭曲舞動,如同惡鬼,復又被一道墨色掩蓋。
青竹之上,一絲紫雷閃過,將竹上血肉烤灼,散出地獄般的惡臭。
……
晨曦漸起,老者如同死屍一樣靠坐在寒風之中的牢籠中。
意識在風中逐漸模糊,就在陷於黑暗之前,幾乎本能地拿起旁邊的一塊尖銳石頭,朝著自己大腿上狠狠地砸去,喉中發出低低慘叫,老者卻藉此而恢復清醒,身子一顫,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額上很快滲出了許多的汗水,汙濁的白髮打濕,粘在了滿是皺紋的面上。
老者坐著喘了片刻,拖著自己那不便的右腿,勉強湊到欄杆邊上,伸手出去,從『飯盆』裡撿拾了已經凍成碎冰的水,顫抖著拿進來,冰面汙濁,裡面甚至於還有草幹之類雜物,但是老者卻看都沒看,直接塞入了嘴中大口咀嚼,又拿來那些已經散發著惡臭的吃食,大口吞嚥入肚。
腹中有了東西,恢復了兩分精神,老人勉強靠在冷冰冰的牆壁上,看著遠空。
那少年郎已經被帶走幾個時辰了,怕是凶多吉少。
「我浩浩大秦……我浩浩大秦……」
老者牙關緊咬,鼻子微酸。
天色微微亮起,冬天的日出,是冷冰冰的起色,蒼白,冰寒,冷到讓人骨子發顫的藍色,在天際遠空次第鋪展開來,老者撥出一口寒氣,知道馬上就會出現溫暖的太陽,心中有所期待,可轉瞬卻更為傷悲。
外面的太陽要起來啦……
可這寨子裡讓人作嘔的東西,哪裡是太陽能夠祛除的?
陽光照常散落下來,冬日的陽光薄涼,卻已經難能可貴。
老人顫抖著伸出右手,去祈求一絲絲的溫暖。
似乎因為天明,遠山傳來了清脆短促的鳥叫,初時只有些微,可轉瞬便此起彼伏,悽厲悲愴,不絕於耳。
老人的身子驟然僵硬,聽那鳥鳴雖忽遠忽近,卻越發清晰,確認並不是自己的臆想,雙目緩緩瞪大,嘴唇在哆嗦著:
「來了……來了……」
「終於摸過來了……」
老者想要笑,眼角卻留下眼淚來,靠坐下去,將右腿處的褲腿挽起,露出一道猙獰的新傷,右手摸起那尖銳的石塊,輕呼口氣,朝著自己的右腿處狠狠地刺了下去。
才剛剛長好些的傷痕裂開創口,本就蒼白的面龐幾乎褪去了最後一絲的血色,手裡頭的石頭摔在地上,尖銳的部分粘上鮮血和膿液,頗為刺目,老者顫抖著伸出手,探入那傷口之中摩挲。
身子因著劇痛不住顫抖著,卻因為擔心劫匪發現,不能絲毫髮出聲音,在沉默中承受著劇烈的痛楚。
老人枯瘦的身子突地重重一顫,喉中發出一聲沉悶低吼,終於掏出了一個精巧的物件,右手五指已經滿是鮮血,喘息了下,此時劇痛感覺最強,老人咬牙用手心託在地上,一點一點掙扎到了籠口,耳畔杜鵑啼血的聲音越發悽厲,遠近迴蕩。
頭撞在滿是鐵鏽的冰冷欄杆上,勉強撐起身子,老人嘴角勾起,眸子裡滿是怨毒的恨意。
右手探出牢籠,左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用力一拉,鮮血膿液並沒有影響到機關的精巧,火焰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