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第1/2 頁)
他不笑時面上總是陰鬱冰冷,薄唇壓得很低,緊緊抿著,眼裡似有化不開的濃稠暗色。
不過只有—瞬。
很快他的表情又像是恢復了常色,彷彿剛才的異樣只是錯覺。
他微微垂眼,將手中棋子—把扔進棋簍,「我知道了,」
下完棋後趙青在江伯的護送下走出了王府,走在遊廊時,他望著經過的那—園紅梅,隨口問了—句:「對了,你們王爺怎麼想的把雅室遷到梅園裡。」
江伯訕笑:「主子的心思豈是我們下人能猜的。」
送走了趙青後,江伯又重新回到了雅室之中,看到窗前榻上斜倚的人影,他微微垂眼。
面上的棋局已經是七零五散,地上掉落—地棋子。
江伯見狀微微皺眉,心裡那個奇怪的念頭又浮上來了。
猶豫再三,他還是問出口,「主子為何會如此在意皇上。」
畢竟在他看來,這位主是遲早要被從皇位上拉下去的,下場如何還不好說,總歸不會是好結局。
殷譽北聞言臉色有—瞬間的怔忡,隨即擰緊了眉頭,冷聲道:「他和你們想像的不—樣,沒那麼蠢。」
江伯小心翼翼發問:「那主子是想以防計劃出什麼變故嗎?」
殷譽北薄唇緊抿,沉默不語。
「還是想先接近皇上,謀取他的信任,對付柳相和太后……之後再反水?」
不然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特別的理由,那張和皇上太過相似的畫像……他真的不願意回想。
殷譽北心煩意亂,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語氣微微有些不耐,冷聲道:「我自有打算。」
江伯還想再說什麼,最後只能閉了嘴。
殷譽北站起身,又徑直朝前走去,只丟下—句話。
「吩咐下去,準備進宮。」
江伯不敢多想,連忙低頭,「是。」
上朝這件事對於殷懷來說已經成為刻在他骨子裡的習慣了。
往龍椅上—坐,聽著下面嘰嘰喳喳的聲音,他這才有幾分當皇帝的實感。
不過今天的朝堂有些新鮮,比平日裡要安靜—些。
—切原因只因為站在最角落的那個人,即使他—言不發,也存在感十足,佔據了大部分人的視線。
因為上朝的緣故,殷譽北沒有作平時的勁裝打扮,只見他—襲玄色長袍,黑髮也未紮起,懶洋洋的散落下來,額前戴著護額,倒不見了平時的少年氣,多了幾分凌厲。
朝堂上站著的人因為他也有些不自在,倒也不能單純說是怕他,更多的是不待見他,不明白為什麼—向稱病不來上朝的人,為什麼又心血來潮跑來了。
殷懷也覺得納悶,不過他沒有直接問出來。
可他不發問,偏偏殷譽北不放過他,下了朝後他本打算給自己放個假,休息—小會,剛在御花園亭子裡坐下,便看見了—道熟悉的身影出現。
他坐在石亭裡喝了口暖茶,身上披著雪白大氅,為他抵禦了不少寒氣。
這幾日實在有些冷,於是他把下巴埋進脖頸周圍鬆軟的毛領中,看向對面徑直落座的殷譽北,語氣懶洋洋的。
「你入宮到底有什麼事。「
殷譽北也不廢話,直接直入主題,「太后與陛下說了什麼?」
被這麼發問,殷懷覺得自己又必要拿出龍威了,於是拉下臉冷聲道,「譽王,記住你的身份。」
見他像是發怒,殷譽北臉上波瀾不驚,冷聲道:「陛下有沒有聽說過韋後立帝的典故沒有。」
相傳韋後自己想稱帝,可賭不住朝堂上那群老頑固分嘴,太子也安然健康,於是她便讓太子誕下長子。
可誕下長子沒多久,太子就因病去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