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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懷微微垂下如鴉羽的眼睫,輕輕顫了顫,在眼底投下淡淡陰影,語氣又忽然放軟了下來,「如果朕說不願柳相成親呢。」
一旁的平喜聞言一愣,隨即不明白他又是什麼招數。
不過隨即又想起,小皇帝下令殺人時也是這樣的語氣,軟糯天真,彷彿不知道自己乾的是什麼事。
柳澤微怔,雖然只是短短一瞬。
他很快又恢復了從容,不急不緩道:「這恐怕不能應了皇上」
殷懷只好輕嘆了口氣,裝作惋惜,「既然如此,看來只能作罷。」
等柳澤走後,殷懷看著他的背影,面色深沉,舊舊不語。
平喜看見軟榻上的小皇帝露出陰晴不定的神情,以為他是在疑心柳澤,連忙拍馬屁表衷心,決定當朵解語花。
「陛下,柳相大人可是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殷懷搖頭說:「朕就是忽然覺得可惜。」
「可惜什麼?」
殷懷好奇,「你說剛才朕要是說把他納入後宮,他當如何?」
這人還會是這幅淡定從容,心不在焉的模樣嗎?
平喜頓時臉色發白,也顧不上什麼僭越,連忙道:「陛下這可開不得玩笑。」
如果硬要說這個陰晴不定的小皇帝和看似溫和無害的柳相他更怕誰,反而是後者。雖然他從未見過柳相大人動怒,但每次對上那雙溫和含笑的眼眸,就總覺得有種不合的突兀感。
殷懷本就是隨口一說,他又不喜男子。
不過聽柳澤說他是進宮來覲見太后,順帶來看自己這個空架子皇帝,不知道太后和他說了什麼,才讓他起了這個心思。
一連幾日,殷懷已經習慣了皇宮三點一線的日子,每天勤勤懇懇的工作,早上按時打卡上朝,一下朝就撲回了御書房開始加班加點的批摺子。
他在這邊奮筆疾書,平喜在那邊滔滔不絕的拍著他的馬屁。
「不愧是陛下,字寫連柳相大人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柳澤當年可是金榜狀元郎,不提學識才氣,就是那一手好字都惹得先帝讚不絕口,
這一番話聽的殷懷很受用,拿起自己的摺子欣賞片刻。
「有眼光,朕喜歡。」
平喜:「陛下抬舉奴才了,奴才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他又趁著殷懷心情好,多拍了幾回馬屁,結果就聽到外面的小太監進來通傳。
「陛下,柳相大人來了。」
平喜立刻緊閉嘴巴,臉色懊悔。
殷懷手上一停,「他又來幹什麼?「
平喜說:「應當是為了祭天的相關事宜。」
殷懷:「那國師怎麼不來?」
「皇上你忘了,國師大人幾乎不出明鏡臺的。」
殷懷哦了一聲,擱下手中的筆,「讓他進來吧。」
「臣參見皇上。」
柳澤微微拱手,他依舊身著一襲素雅青衣,氣質矜貴,面容清俊。
「有何事要稟。」
柳澤沒急著開啟話頭,他的視線先在桌上的摺子上頓了頓。
殷懷料想他肯定看到了自己的字跡,心中沾沾自喜。
「柳相不必妄自菲薄,你也寫得一手好字。」
柳澤的眼神又在奏摺上狗爬似的字上轉了幾圈,唇角微勾,最後不急不緩的收回視線,卻是對那字按住不提。
「皇上自從大病初癒後,一直勤理朝政,先帝地下有靈,想必也十分欣慰。」
殷懷聞言心中警鈴大作,柳澤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開始懷疑他了。
他只是控制不住社畜本能,看見摺子就控制不住自己。
柳澤又開始說起了祭天的相關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