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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譽北點點頭,「那看來那湯還有些作用,得繼續喝。」
「……」
殷懷臉色一僵,隨即對上殷譽北似笑非笑的眼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
見他這樣,殷譽北上前牽起他的手,殷懷本來顧忌著周圍人,還想掙開他的手,但是最後聽到他說話,還是妥協了。
「阿懷,我很高興。」
殷譽北的聲音極低極輕,卻準確的鑽入了殷懷耳裡,讓他麵皮微微發燙。
他沒有回應,手上卻是回握住了殷譽北的手。
他突然覺得就這樣下去似乎也不錯。
……
北戎的風雪似是永遠的刮不盡,王城依舊佇立在雪原上,遠遠望去似是匍匐的黑色巨獸。
重蒼站著窗前,夜幕遼闊無垠,只孤零零地懸掛起一輪殘月,望去第一眼只覺荒涼孤寂。
再仔細看去,便又在遼闊夜色中,多了幾分蒼茫大氣。
「他們走到哪了?」
旁邊的人低聲道:「已經從雁門城出發了。」
重蒼望著手中的錦囊,沉默不語,半晌後,又重新將其揣入懷裡,那是靠近心臟的地方。
他背脊挺得筆直,步履穩健,讓人生出什麼都不會壓垮他的錯覺。
如果不是他的面色蒼白,幾乎讓人以為他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般鎮定。
可是即使這樣,他的步伐依舊堅定,
因為他知道,他還有自己的事需要去完成。
在他呼喚自己之前,他不能倒下。
……
大殷皇宮內
柳澤正垂眼望著手中的奏摺,上面都寫著讓他儘早立後云云,他只看了一眼,便心不在焉的丟在一旁。
「皇上。」
有小太監上前,向他稟告,「邊關傳來速報,北戎……退兵了。」
聽到這話,柳澤抬眼,面上並不如何驚訝,似是早料到會如此,只靜靜一笑。
「是嗎?比我想的要快一些。」
「皇上神機妙算。」
柳澤視線又落在了奏摺上,語氣輕輕,「「那他……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回皇上,攝政王他們似是不打算回殷都,而是直接去南疆。」
柳澤手上動作一僵,不過只是瞬間,很快他又恢復了平和從容,朝小太監溫溫一笑:「嗯,你下去吧。「
等關門聲再次響起,他這才將奏摺全部丟在一旁,抬頭睜開眼,望著龍鸞殿殿頂默不作聲。
殿頂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飛龍,龍爪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嘴銜龍珠。
這是帝王的象徵。
只有一國之君才有資格坐上這龍椅,才會成為萬人之上,人們見了才會俯首稱臣。
他早就下定了決心,要一步步爬到最高,爬到萬人之上的最高,拿回自己的東西。
所以他不會有絲毫的心軟猶豫,
本應該如此的。
可是他最後還是猶豫了,後悔嗎?他自己也說不清了。
……
明鏡臺此時鐘聲清越,縈繞在山間雲霧。
紫桑樹下坐著一名渾身雪白的男子,銀絲如冷雪,眉眼難描難畫,周身籠罩著天生俱來的清冷疏離感。
可他的眼卻平和包容,似堪透了什麼劫,包含著天下大道,慈悲卻無情。
他低著頭,在棋盤上落下最後一子。
明明對面無人,他卻垂下雪白眼睫,輕聲道:「這局是我輸了。」
對面自然沒有應答。
釋無機抬起眼,目光投向了山嶽之外,不知望向了何方。
若要若無的嘆息聲伴隨著紫桑花香攜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