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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墨將目光移開看向外面的庭院,假裝聽不見身邊窸窸窣窣的動靜,這邊的風鈴畫著金魚,隨風零丁的響動。
「脫離現世,只用專注一件事的日子太幸福了,」青年很快控制住了情緒,「我已經任職五年了,每天學習冷兵器時代戰術模擬、靈力精細控制、撰寫戰鬥報告,和他們一同戰鬥、一同負傷、一同治療,脫離這些,我從現世該怎麼重新開始生活呢?」
「你可以試著報考時政的文職人員。」京墨提出一個建議。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時間長了都知道,審神者是很少會被二次吸納入時政的,因為與付喪神的感情會影響許多工的執行公正性,」青年搖了搖頭,「我遞交過申請,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了。」
「也許我是敗給了自己的壓力,時政的工作是保密的,現世的家人並不知道我在幹什麼,他們催促我戀愛、結婚、調回國內工作,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告訴他們我是在一場危險的戰爭裡守護世界,也許哪天就會突然消失,然後除了付喪神和時政的檔案沒人記得我。」
「同伴的死動搖了我的信念,靈力也在這時開始衰退,我判斷不出到底是心理造成的影響還是別的原因,我拉長了心理測評的時間,但第一次無法透過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天不久了。」
「雖然已經可恥地退縮,但我仍然想法設法延長和他們相處的時光,既做不到一往無前的堅持,也做不到乾脆利落地放棄,讓他們不安了這麼久,真是糟糕的做派,也只有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時政的做法才是正確的,我這種優柔寡斷的人需要別人來幫我做一個結束。」
青年閉了閉眼睛,身上複雜濃重的情緒慢慢消散。
「謝謝,雖然我和他們是能夠互相依託生死的關係,但這些話還是說不出口,就讓他們覺得我是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卸任,接下來我將回到現世做一個普通人,等著戰爭結束的那一天。最合適的傾訴物件,就只有你了。」
「請對我們的談話保密,不要讓他們覺得自己主公是個懦弱的人,接受這不得不的離別,然後向前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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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身體大概是從一年前就開始不太好,他經常半夜驚醒,然後無法再度入睡,」對方的壓切長谷部招待了京墨的戰鬥小隊,「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預約的體檢並沒什麼用,最近已經到了必須藉助藥物的境地,之前是他難得睡著的時候,我們不想打擾他,所以未能及時迎接你們。」
「沒關係,不用在意,倒是我們等不住就擅自推門進來了,」鶴丸搖搖手,「不用這麼客氣,就等他們聊完吧。」
「我見過你們的主人,」一邊一直靜靜坐著的骨喰突然說,「聯隊戰的時候他帶著小夜左文字。」
「我有印象。」長谷部點點頭,從坐下開始他的注意力多數都放在對面與他容貌十分相似的打刀上,暗戳戳地比較著自己是否有哪裡不如對方。
骨喰垂下眼睫沒再說什麼,就算當時短刀回應了他的請求,沒有說出主人的真實情況,但最終還是隱瞞不過去,這就是命運嗎。
他剛顯現的時候也會被驚醒,但平靜有意義的生活終結了那漫天火焰的噩夢,沒想到為他帶來平靜的主人也會陷入無法入眠的痛苦。
模糊的夢囈足以拼出真相,能不能脫身只能靠主人自己,他所做的不過是徹夜不睡的守護那簡短的只有十幾分鐘的睡眠,然後在對方驚醒時握著手說一聲我在。
現在也到了對一切說再見的時候了,不論是玻璃風鈴、夏夜蟬鳴還是上百個無眠夜晚裡堅定的守護。
脅差緩緩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銀色髮絲遮擋下似有水光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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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的時候到了,審神者與本丸中的七十多名刀劍男士一一擁抱作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