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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三年前你跟我說這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你，但是現在不行了。」沈燃微微笑道，「遲早都會死，我無所謂了。」

這厲鬼倒是沒想到沈燃會這麼說，這明顯不在它的考慮範圍之內，頓時語氣都變了，「你不怕死嗎？我覺得你是怕的吧，不然何必廢這麼大的力氣？」

「以前我怕死，現在我也怕，但是現在卻有比死更難過的事情，讓我不得不選擇死。」沈燃低聲笑著說道，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厲鬼都說了些什麼。

厲鬼愣了愣，而後忽然意味深長道，「那你可真的太慘了……五識盡失，你快死了啊。」

如果一個人真的連活著都覺得無趣了，那他還有什麼可怕的。

這陣法吸引來了不少孤魂野鬼，楚木一邊驅散這些，一邊維持著陣法，他頭也不回的厲聲道，「沈燃，再放惡鬼出來，一個壓不住！」

「好的。」沈燃隨意畫了一道符篆，又有幾道影子出現在陣法旁邊，第二圈的火焰也變得青色了，然而這一切都尚未結束，當最後一圈青色火焰亮起來的時候，沈燃已經將自己身上的所有惡鬼都釋放了出去，他站在陣眼中心，那些惡鬼的身上彷彿都纏著鏈子，然而鏈子的另一頭就在沈燃自己的手中。

「再繼續……」楚木還要繼續說，就聽到身後沈燃微微悶哼了一聲，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去，便見到了一隻惡鬼彷彿有些不受控一般，拼命的在沈燃的身邊掙扎著。

「沈燃，束縛住它，別讓它破壞了陣法！」楚木大聲吼道。

沈燃勉強從疼痛中緩過神，他的靈魂都快要碎了，疼的他幾乎無法喘氣，他恨不得自己被捅上幾刀，甚至開膛破肚也行，但是他一點都不想再體驗這樣靈魂撕裂的疼了，這就像是要親手將自己的內腑攪碎，疼的不見血，卻讓人幾欲去死。

「沈燃，你要死了。」

這聲音出現在沈燃耳邊的時候，他下意識愣了一下，隨手手裡的厲鬼便飛快的竄了出去，最旁邊的符篆上被它掀起了一塊，符火明明滅滅，楚木立刻厲聲道，「沈燃，你在幹什麼！控制住它！如果這次失敗了，楚躍就真的沒希望了！你還要重蹈覆轍了！」

沈燃微微抿唇，他立刻半蹲下來，咬破舌尖，在空白的符篆上劃上了符文，那符文帶著血跡，看上去尤為詭異。

厲鬼剛剛竄出去，以為自己即將逃脫了，卻不想身後猛地燃燒起了青色的火焰，那火焰似乎成了一條線，將它捆綁住，直接拉扯回來，厲鬼尖叫著，可察覺到了這是什麼之後，它卻又哈哈大笑起來，陰惻惻道，「同歸於盡，你果然心狠。」

不管這厲鬼說什麼，沈燃都不曾手軟過一分。

「你果真是瘋了，將這麼多束縛的惡鬼都放了出去，我很期待你被反噬的樣子。」厲鬼被青色的火焰緊緊束縛住，站在沈燃的身邊，它嗤笑著道，「一定會很慘吧。」

這厲鬼並未說謊，沈燃的靈魂本就非常脆弱，惡鬼是他專門用來穩定靈魂的，現在這些惡鬼都被他放了出來，靈魂處的縫隙越來越可怖，似乎只需要輕輕一碰，就能使它完全碎裂了。

然而這厲鬼並非就這樣束手就擒了，它不斷地掙扎著，甚至試圖去攻擊楚木，卻被沈燃直接控制住了。

「還有一點，你逃不了的。」一套陣法下來，沈燃早已跪在了地上，他唇角滿是血跡，淅淅瀝瀝的往下滴血，卻扯起唇角，勉強道，「認命吧。」

他這麼說著，那些本來在青色火焰處徘徊的惡鬼們紛紛感覺道自己的束縛消失不見了，沈燃直接斷了和這些惡鬼的束縛，他猛地噴出了一大口血，雙手撐地，死死的咬著牙，那些惡鬼察覺到了這一點之後，便也不再將目光停留在楚木身上，反倒是回頭看著沈燃，顯然對沈燃這個即將破碎的靈魂更加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