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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百年,疼痛化為感官的記憶深入骨髓。
「涓涓泣露紫含笑,焰焰燒空紅佛桑。」
穿著紫衣的瘋君側臥於血池邊,看著池子裡代替自己忍受疼痛的荀涓,語聲中透著欣然和讚許。
「紅色,很適合你呢。」
她的銀牙幾乎咬斷,也不敢發出聲音。
許是她隱忍又可憐的模樣引起了他的興趣。瘋君將她從血池裡拽出來,隨手掐了道水訣淨去她身上的血水。
紫煉火本是上古靈火,卻被瘋君用人命和魂魄祭煉成了邪火,每每使用,噬人又噬主。瘋君將這種疼痛轉移到天生陰脈的女人身上,讓她們代替自己承受反噬。
然而紫煉火又與靈氣相剋,但凡是有修為有靈根的人,受反噬之時難保不會下意識運轉靈力,導致紫煉火暴動噬主。
瘋君在仙界找了無數個替身,最後竟是她這個天生沒有靈根的凡女活得最久。
她深知瘋君的喜好,在血池裡時咬牙忍痛不叫,被他拉出來佔有後卻嚶嚶抽泣。
這果然取悅了瘋君。他用舌尖輕輕舔去她眼尾忍痛的淚珠,好像對她有無盡的憐惜和恩寵。
「我的小涓涓,若是沒了你,本座可如何是好啊……」
那你就去死好了!
她在心裡如此回答……
荀涓沉浸於過往的回憶中,不曾注意到站在她身前的僧人面色比她還要沉重。
佛子眉頭緊皺,不知想到了什麼,指腹用力捻著胸前的念珠,握得指骨發白。之前被紫火燒得焦黑的掌心面板愈發觸目驚心。
一旁的蓮淨看著湛恩此時的模樣,縮了縮脖子。只覺得現在的師父跟往常不太一樣。不再像泥塑佛像一般的祥和慈悲,倒像是佛像前的護法,不怒而威,令人生畏。
不,不僅僅是現在。
蓮淨轉眸看向荀涓。應該是從見到這位女施主起,師父就變得不同尋常了。
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之時,蓮淨又發現女施主的狀態也不太正常。
那雙氤氳著薄霧的杏眼低垂,牙關咯噔緊咬,額角冒汗,垂在身側的手指深深嵌進掌心,彷彿在隱忍著什麼。
蓮淨正想叫湛恩,還沒說出口,就看到自家師父拉住了女施主的手。
「啊師……父……」小和尚捂住了自己的嘴,卻擋不住因為震驚而瞪大的眼睛。
這算是破戒嗎?師父的手還傷著呢……
「荀涓,醒來——」
佛子的語聲中夾雜了靈力,清潤的嗓音添了些醇厚,如暮鼓晨鐘,喚醒迷途。
荀涓睜開眼,周身有一瞬間的殺機湧現。卻在對上那雙澄淨而明亮的眼眸時恢復了清醒。
這個眼神……不是瘋君……
她緊握的拳頭順從地開啟,掌心處有幾個往外滲出血絲的月牙。
湛恩施了一個簡單的回春術將她掌心的指甲印治好,便鬆開了她。看起來半點也沒有留戀。
蓮淨見此鬆了口氣。原來師父不是要破戒,而是想幫女施主。這才正常。
「謝謝……」
荀涓的思維還有些滯澀。驀然想起湛恩手掌的燒傷,目光便不自覺追了過去。用微澀的嗓音說道,
「你被紫煉火傷過,這幾天不要亂用靈力,佛魔相剋,會加倍的疼。」
佛子定定看了她兩息,沒有揪著她之前的異樣詢問。而是攤開手掌,自然地袒露出焦黑可怖的傷口,一派溫和道,「我原是苦行僧,這點疼痛卻是無礙。」
見他不問自己和瘋君的事,荀涓稍稍鬆了口氣。但對和尚所說小傷無礙的話,卻不以為然。
紫煉造成的那種深入靈魂的疼,她最是清楚不過的了。
即使她已經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