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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恩將《正法念處經》上記載的經句誦出,又對荀涓道,「但此秘境中應當不會是真正的三途河,想是福藏道君引三途河水來此,或者仿造而來。」
話說到此,二人已至河邊。荀涓也看清了三途河的樣子。
見一條大河約有百步寬,河水如血黃色的膿血,充滿毛血骨,蟲蛇翻湧,惡臭難堪。有無數面目模糊的怨靈幽魂在河水中掙扎哀嚎,宛如煉獄。
而在距此二十步遠的河岸邊緣,豎著一黑色大石。石上用血字書寫『奈何橋』三個字。但河上卻不見橋,只有個紫衣男人獨身負手而立於石頭邊,與眾修士分開。
「瘋君。」她目光泠泠。
那紫衣男人轉過身來,看向荀涓。正是從進入秘境就消失不見蹤影的瘋君閆空道。
「你終於來了。」
他臉上的面具遮住了恐怖的容顏,一身紫衣,身長玉立。望著荀涓的目光似是溫柔。
「本座已經等你許久了。」
荀涓輕笑了聲,假聲假氣的諷刺他,「瘋君說在第九重門前等我,怎麼這才第七重門就停下了。」
瘋君笑著,用寵溺的口吻回答,「因為本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涓涓渡河的樣子啊。」
二人如同打情罵俏一般的對話讓其他修士都有些驚詫。獨佛子澄淨的眼眸閃過一絲暗光,面上的祥和減淡了些。
不等荀涓開口,瘋君又笑著道,「你來的晚,還不知這渡河的趣味所在,我讓人給你示範一番,你就知道了。」
說罷,他一手抬起,虛空一抓。
眾修士中一個神情陰鷙的窺虛境魔修老祖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拖到了他身旁。
瘋君淡淡道,「你去渡河。」
那魔修老祖在魔域也算是叱吒一方的大能,但對上瘋君卻不敢生出反抗的意思。
恨恨瞪了荀涓一眼,雖然面色難看至極,還是主動走到了寫著『奈何橋』的黑石邊,把手放了上去。
魔修老祖的手剛一碰到『奈何橋』三個字,便有一道極淡的金光從石上飛出,落在魔修身前的河面上,幻化而成一長不足五步,寬不過一步的金橋。
說它是橋,純粹是看『奈何橋』三個字。畢竟河面寬足百步,這堪堪五步的橋,能頂什麼用呢?
修士中一個妖修長老嘲笑,「枉你這老怪物活了幾百歲,功德竟然只夠聚成五步奈何橋,佔百中之五,還不如我族之前那個狼妖小輩。」
魔修間可沒有什麼情分可言。
另一個同為魔修的窺虛境老祖也幸災樂禍的譏笑,「雖說螟刀你不幹好事,功德橋短。但你殺的人多啊!一會兒渡河的時候,來撲你的怨靈想必不會少。」
荀涓聽到這裡,大概懂了。
原來這奈何橋竟是以個人所做的功德善事的所佔比重來築成橋的長度。
只是不知那螟刀老祖走過五步橋後,後面的九十五步三途河,又要如何渡過呢?
螟刀老祖臉色青黑地走上了金橋。
他方一踏上橋面,河水中的怨靈幽魂、蛇蟲、白骨便一股腦湧了過來。而金橋以功德凝成,怨靈靠近金橋咫尺內,就會被金光彈開。
這樣的金橋如果能直通對岸,三途河也就沒什麼可怕了。
然而橋只有五步長,他走出一步,身後的橋就會消散。不能返回河岸。
上了奈何橋,只有彼岸,沒有回頭路。
就算螟刀老祖磨磨蹭蹭,也很快就走完了。
剩下的路,如之奈何?
「奈何奈何——功德欠缺,三途難渡。」瘋君望之感嘆道,「奈何橋,真是個再貼切不過的名字。」
荀涓雖然深恨瘋君,但也不得不承認他這話感嘆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