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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恩從三途河中走出,那先一步上岸的荀涓便撲向了他。
「湛恩……大師,你沒事吧?」
她的語聲中透出真切的緊張,柔若無骨的手隨著目光上下摸他,像是要摸出他哪個地方被血河之水侵蝕。
他可以判斷出她這次不含一絲引誘他的意思,但那真切的緊張卻更讓他心頭暖色,泛起酥麻的癢。
湛恩搖頭,剋制著心頭的燥意,後退半步。
溫聲對荀涓安撫道,「貧僧有法相金身護體,三途河水不能滲透金身,故而無事。施主不必掛念。」
或許是因為他的後退,荀涓的動作一僵。
那雙秋水一般的美目抬起,定定望著他。眼裡藏著些許探究,像是要挖掘出他真正的想法。
「是這樣嗎……」
佛子雙手合十,眼眸微垂。低聲唸了聲佛號。看似平靜,心中卻升起波瀾。
他無法抵禦她的目光,從第一次見她時就已知曉。
湛恩還記得初次見到荀涓之時,她從法華殿走向他的模樣——
她的容貌自不必提,比法華蓮池的蓮花還要美麗嬌艷。然而真正吸引他的,卻不單單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眼睛。
她眼底深處有一片晦暗的情緒,好像承受過許多,有許多不可言說的秘密,神秘而蘊藏憂傷。
然而那樣一雙眼,卻在看到他的瞬間,綻放了笑意。盈盈秋水眸,蕩漾出迷離絢爛的光彩。
她笑著調侃他,「你們佛修還要自己洗衣裳吶?」
一剎那,好像萬千朵蓮花一齊在他心頭開放。那時的小和尚湛恩面上發熱,手足無措,訥訥不知如何言語。幾百年單純的修行,在她的注視之下潰不成軍。
只一眼,他就知道她是他的劫數……
湛恩定了定神,溫和又坦然的回望荀涓。
經過了這麼多年,經過了那麼多事,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看到她就臉紅的小和尚。
佛子平靜祥和的神態已經成為了他的一部分,讓他可以完美的收斂自己的真實情緒。
在他的注視下,荀涓果然沒有堅持太久。
她沉默片刻,不知想通了什麼,又恢復了常態。
帶著一絲好奇問道,「法相金身?就是這層金光閃閃的嗎?」
她到底還是沒有發現,也沒有追問他為何渡她過河,對她不同。
湛恩鬆了一口氣,又湧出一些不知名的失落。
「是。」
「怎麼練成的?」荀涓有些躍躍欲試。
湛恩眼中劃過一抹笑意,道,「以功德和修為凝成。」
需要大量的功德,神庭境的修為,還需要億點點的感悟。法相金身可不是誰都能凝結成的。
但這一點就無需告訴她了。
他不說,荀涓也能猜到難度不低。
又湊到他身前,帶著小女孩一般的天真和自然而然的嫵媚,「大師的金身好厲害呀,我能摸摸嗎?」
湛恩能察覺到她語聲中透出的引誘的意味。
他應當拒絕,但明知她要引誘他,還是不自覺想要縱容。畢竟,他也是想……與她親近的。
湛恩沒有回答,荀涓的手指已然伸出來,點了點他的胸膛,指尖輕輕撓搔。歪著頭看著他評價,「硬硬的。」
她眼裡似有霧氣朦朧,綻放出迷離的色彩,透出某種別有意味的暗示,「不知道大師是不是所有地方,都這般硬呢?」
還有哪裡,是硬的?
這妖女……
湛恩呼吸微滯,沒有回答。低聲唸了一句佛號,故作平靜地收回了法相金身。
荀涓輕哼一聲放下手,語聲幽怨嬌嗔,「看來不止外面是硬的,這心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