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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小七憂懼交加,只覺得是自己口風不嚴,才連累馮嫣至此。好容易熬到了天亮,她跑去魏府想探望姐姐,卻吃了閉門羹。
而母親從昨天夜裡回來就進了佛堂,一整日都沒有出來——可見,也是一點辦法沒有。
外頭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誰?」
「我。」馮易殊的聲音傳來,「我一猜你就沒睡,開門,有好訊息。」
馮小七蹬蹬跑去開了門,「是阿姐那邊有訊息了?」
馮易殊的臉看起來也有些憔悴,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人沒事,已經醒了,剛剛進宮……你別自責了。」
馮小七怔在了那裡,眼淚卻再也收不住了。
兩人進屋,坐下說話。
馮小七有些哽咽,一開口就像公雞打鳴兒似的,一句話一個嗝。
講到最後,馮小七索性不言語了,一個人哭了好一會兒。
馮易殊也不會勸,就一聲不吭地坐在妹妹旁邊。
等到馮小七平復下來,她才低聲開口道,「五哥的訊息,是哪兒來的,可靠嗎?」
「魏府那邊來的。」馮易殊看起來並不高興,「說是進宮去給岑靈雎求情了……你脖子怎麼樣?」
「小傷。」
「我看看。」
馮小七稍稍抬起頭,她顧著傷口,也不敢抬得太用力——只見從耳後到頸前,三道深紅的結痂血口,
「這岑靈雎是長了雙狗爪子啊,撓得這麼厲害!」馮易殊的聲音一下就揚了起來,「也就是今早魏行貞不讓你進府,阿姐要是看到你被她撓成這個樣子,今晚就是進宮告御狀了!」
馮小七撲哧一下笑出來,她擦擦眼淚,「阿姐才不會這麼意氣用事。」
「你還幫阿姐說話?不是,我就想不通了,不管岑靈雎到底做了什麼,阿姐被她傷著了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吧?現在她人被關進了大理寺,阿姐反而要去給她求情,這什麼道理?」
馮小七吸了吸鼻子,輕聲道,「阿姐以前,還真和我說過這個。」
馮易殊狐疑,「……什麼?」
「就是三年前,我剛來——剛醒來不久,在國子監和她又鬧僵的時候,阿姐就和我說,不要和這個人起任何正面衝突。」
「為什麼?」馮易殊氣得站了起來,「我們還怕她了?」
「不是怕,」馮小七輕聲道,「是岑靈雎一個人,身上擔著三家的幹係。」
「什麼意思?」
「先說天家。在皇室所有的後輩之中,岑靈雎是最得陛下喜愛的一個。即便她隨了父姓已是外家人,陛下仍賜她郡君的封號,其看重和愛護可見一斑。
「再是長公主府。她出生不久母親就亡故了,長公主也因為這個原因格外憐愛這個外孫女,自小便將她從岑府接到身邊撫養,這些年,她待在長公主府的日子,比待在岑家還長。
「然後才是她的父家,岑家。雖說岑氏現在已經每況愈下,這二十幾年來,除了迎娶長公主之女這一件事,再沒揚起過什麼水花。
「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岑靈雎既得了陛下的喜愛,這恩寵就惠及旁枝。不要說她的父親和幾個哥哥,就連幾個叔父和表兄弟也雞犬昇天,從陛下那裡得到了不錯的差使。
「和這樣的人起衝突,鬧得大了,天家不容你,鬧得小了,岑家人就要來噁心你。」馮小七輕聲道,「所以得不償失。」
「那就這樣任人欺負?」
「也不是任人欺負,」馮小七抓著馮易殊的衣袖,「你先坐下來?我有點兒記不住當時阿姐原話是什麼了——但總之,當時她教我,當著祭酒大人還有其他所有同學的面和岑靈雎割席分坐。
「她雖然頑劣,但身上一點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