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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第二天,他消失了。」
後面的話劉家妮沒往下說,米嘉萊和葉鐸也知道。消失的杜俊回到了旬城,在父母留下的小院裡,爬得高一些可以看到附近弘毅高中的國旗杆。杜俊決定效仿在覓城那樣,開一家經常從學校裡收舊書的廢品收購站。
「我後來去找他,」劉家妮流著淚道,「可是鐵寶不讓我繼續找。鐵寶說,你這個女人最好離我哥們兒遠點兒。他遇上了你之後就沒有一天好事兒,腿也壞了,腦子也壞了,竟然去給收破爛的幫忙!你要是還想他活得好點兒,就老老實實滾到國外去讀你的書!做你的大博士!別再來找他了!你也不可能找到他的!他不會見你的!」
大五學生劉家妮哭了起來,像個無助的小孩子。她覺得自己好像又成了十年前父母離婚時那個彷徨無助的小孩。
「杜俊消失後沒多久,我就出國了。回國後,我從來沒放棄過找他。可這些年我數次往返於滬上和旬城,都遍尋他不見。中間有一次,我輾轉打聽到了他在旬城的住處,便到他家去。可是我到了那個院子外面,院子大門上了鎖。有個老太太從旁邊的院子裡出來,她說……她說杜俊已經走了好多年了,從來沒有回來過。」
劉家妮抬起紅彤彤的眼睛看著窗外:「昨天我知道了,她是受了杜俊的好處,在騙我。
「去年我和我的團隊在癌細胞研究上取得了一項重大突破,算是在國際學術界有了姓名。六月份的時候我母親乳腺癌確診需要動一次手術。她給我打電話讓我回來看她。我便回來了,順便參加了在覓城醫大召開的一場醫學研討會。沒想到杜俊竟然在報紙上看到了我回國的訊息,主動去了覓城醫大外等我。我真的……我好高興。」
「我問他這些年都去哪兒了?他不肯說,只說自己過得不錯。那一陣子我除了照顧我母親就是帶著他逛覓城。我的專業不是骨科,所以我想帶他去美國,讓業界權威好好幫他看看他的腿,看看有沒有治癒的希望。但是他說他已經看過醫生了,醫生說沒希望的。」
「而且,我要是走了,我那廢品收購站怎麼辦啊?」杜俊笑著對她說。這麼些年過去,他天天風吹日曬的騎著三輪車走街串巷收廢品,臉又黑了許多。手也粗糙的像老樹皮。可劉家妮看著他,總覺得他還是當年那個裝兇的傻小子。
「廢品收購站關了吧!」劉家妮說。「我帶你去滬上,我給你找工作!」
「你如今是大教授,我跟你去滬上幹嘛啊?」杜俊笑得有些勉強。「人家都是養小白臉子,你幹嘛?你養小黑臉子?」
這話出口,他似乎在一瞬間覺察到了自己同劉家妮之間那永遠不可能逾越的鴻溝,黯然的低下了頭。劉家妮努力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強笑著道:「養小黑臉子?你怎麼把我們的關係想的這麼齷齪?為什麼不能是正正經經的談戀愛呢?」
杜俊沒接話。
杜俊告訴劉家妮他在學開車,不是三輪車,是大貨車。雖然他是個瘸子,開車比正常人費勁的多。但他已經給自己開了個好頭,理論知識都學的不錯。杜俊說:「等我把大車的照考到手了,我就跟你走。那樣就算我跟著你去滬上,我也有門手藝,能養活自己,有口飯吃。」
劉家妮高興了起來,她拍了拍杜俊的肩膀道:「好。」
「所以,他沒有告訴你他已經肺癌晚期的事,是嗎?」
「肺癌晚期?!」劉家妮驚呆了。她搖著頭,好像根本無法把這四個字同杜俊聯絡在一起似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尖聲道。「他……他根本……他一個字也沒有跟我提過……」
「那你和他是怎麼又分開的?我是說……既然你已經又找到他了,還想帶他開始新生活,為什麼——為什麼又會……」
劉家妮的眼神慢慢黯淡下來,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