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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請問是唐是唐先生嗎?唐諾女士的弟弟?」
「我是,請問——」
「你趕快到醫院來吧!你姐姐她……她正在搶救!」
第66章
「姐!姐!姐你怎麼樣了!姐!」
唐是跌跌撞撞的衝進醫院裡,鞋子跑掉了一隻,可他顧不上回頭去撿,一路跑的喉嚨口都在痛了。急救室門上的紅燈在遙遙地亮著,唐是死死盯著那盞燈,步履踉蹌的向燈衝去,這時,燈突然滅了。唐是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忽然之間竟不敢再上前走。
醫生護士們推著一臺載有病人的車從門裡走了出來。唐是的嘴唇幾乎被自己咬出血。他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向那臺車走去,口中囁嚅著:「請問……是唐諾嗎?」
一個護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又與同事對視。車子停下了,唐是在看請上面躺著的人那一瞬間時也聽見了醫生的話:「不是唐諾,唐諾已經……」
唐是被帶到了太平間。
唐是的父母都是緝毒警/察,他們去世那年唐是還不過十二歲。因為是在執行任務時意外去世的,唐是沒能見上父母最後一面,甚至是他們的屍體。父母走時還是對著他笑意盈盈的慈愛爸爸,溫柔媽媽。再歸來時就已經是兩隻扁扁的骨灰盒子。為了不讓一雙兒女被報復,他們甚至不能在墓碑上擁有自己的名字。
那是唐是對死亡產生的最初概念。並不尖銳,卻痛苦。像鈍刀子割肉。那年他十二歲。現在他二十六歲,死亡像一隻來自地獄的巨大怪獸,散發著腐壞和血腥氣味。它再次攫住了唐是的心,讓他在太平間裡看清姐姐血肉模糊的臉時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唐諾是被章偉活活打死的。
據醫院的護士回憶,事發那天下午,一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男人來到了服務臺,說自己是唐諾的丈夫,從老家來看她,想知道她現在在哪間病房住。
護士帶著他去了唐諾的病房。恰巧那間病房這陣子只有唐諾一個人住。剛看見這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時唐諾似乎很抗拒。但男人說她只是在跟他鬧彆扭,他哄哄她就好了。護士便半信半疑的走開。果然過了不一會兒,小護士路過這間病房時往裡頭看了一眼,就看見男人正在給唐諾剝桔子吃。唐諾臉上的表情很平靜。護士們也就放了心。
一個小時後男人出來了,笑得憨厚,問護士自己能不能給他老婆辦理出院手續。唐諾的傷勢經過這陣子的修養已經好了很多。出院也不是不行。男人帶走了唐諾,小護士依稀聽見她說:「給阿是打個電話吧,這件事應該跟他說一下的。」
傍晚五點左右,唐諾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打電話叫救護車的人,是附近一家賓館的保潔阿姨。
「我也是恰好碰上了!」保潔阿姨對警方說。「就……大概四點半的時候,我在靠近後門那塊兒的洗衣房裡洗頭天換下來的枕頭被套,看見有個男的慌慌張張繞到後門想走。可那後門咋可能給他走呢?他繞了一圈出不去,就又跑到前門走了。我把枕頭被套洗乾淨了準備塞機器裡烘乾呢,結果發現排插壞了。我就去三樓那邊拿個排插……結果剛一出電梯就看見3001……門大開著,那姑娘臉朝下趴在地上,滿頭滿臉的血……我把人翻過來一看,那臉上……都給捅成篩子了!嚇死人!哎呀,可憐吶!真是造孽!」
她問警方:「警察同志,這個男的這麼壞,得判死刑吧?要不然……這也太氣人了!」
章偉被全城通緝後抓捕歸案,檢方對章偉提起訴訟,理由是故意殺人罪。唐是作為受害者家屬,成為了控方證人。
「唐是,唐是——」下班後,科長走到唐是座位前敲了敲他的桌子。還在埋頭寫報告的年輕人恩了一聲抬起頭看著科長。
「你姐姐那個案子……」他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