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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時,陳汐已經不再主動去李妙瞳的辦公室找她,也不再刻意地在妙瞳下課的時間去食堂吃飯,只是偶爾遇到時兩個人才會像普通同事一樣簡單的說幾句。
而有時,生活好像很有靈犀。
當你想見到某個人的時候,她會在任何時刻不經意地出現。而當你想躲開她時,那個人又像是消失了一般,連往常總能遇見她的地方,都沒有了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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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的尾巴輕輕地拍打著濱城大地,白天越來越短,夜晚開始變得涼爽,大院裡坐在樓下聊天乘涼的人們也漸漸少了起來。
傍晚時分,陳汐領著剛下了美術課外課的陳曉悅,女孩一邊拉著她的手,一邊蹦蹦跳跳地講著白天學校的好玩的事。
女孩愉悅的心情並沒能感染女人那寂寞的情緒,她似乎比其他人更早地感受到了秋意。
「媽媽,你不是說今天帶我去理髮嗎?」曉悅摸著自己的頭髮說。
陳汐歪頭看了看女兒,孩子的頭髮確實長了很多。
「行,那去菜市場那邊的理髮店吧。」
「媽媽,我不想去那裡理髮,那理髮不好看。」
或許是沒想到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會分辨髮型的好與壞,陳汐笑了笑,問道:「那哪裡理髮好看?」
「我想去你學校旁邊那……那個東升路,有好幾個理髮店……」陳曉悅小聲說著。
陳汐微微沉思了下,她知道陳曉悅說的地方,在女兒期盼的目光下,她點了點頭。
陳曉悅很快便找到了李妙瞳曾經帶她來過的那家髮屋,髮屋門口的轉燈或許太多年沒有換,轉起來的時候帶著明顯的缺少潤滑的聲音。
當年那個梳著乾淨利索髮型的理髮師小夥子如今已經留長了頭髮紮在腦後,而臉上也蓄起了鬍子,一切都和以前大不相同。
陳汐看著女兒坐到理髮椅上後,回頭便看到了髮屋角落裡一個用於等待者坐著的雙人沙發。
沙發已經十分破舊,有的地方的包布已經破碎,露出了裡面的棉花,或許再坐幾下就會露出彈簧。
坐在那沙發上,陳汐試想著曾經李妙瞳也坐在這裡,以同樣的角度看著幼小的曉悅理髮。
一撮撮黑髮落地,如同陳汐此時破碎的心,她揉了揉眼睛,用力站起身,推開發屋的玻璃門,走了出去。
都市的傍晚,街燈亮起,霓虹閃爍,這已經不再是那個貧窮落後的時代。
路邊的飯店的蒸騰著白霧,店家大聲吆喝著路過的食客。
旁邊的幾個髮屋也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年輕人們剪著靚麗的髮型,成為時代裡最新鮮的力量。
陳汐站在路旁,看著變得熱鬧的城市,看著人們嬉笑說鬧,看著路燈剎那亮起,她仰起頭,朝天空望去。
曾經無論什麼時候,她總能在仰望時看到或明或淡的星光,而如今,那人造的喧鬧和照明越來越多,可頭頂卻沒有一點星光閃爍。
陳汐眼睛失焦地在天空中搜尋,如同剛剛找到了方向的旅人,又丟失了北斗的指引。
陳汐痛恨這個遮遮掩掩的樣子,她受不了方彩雲說起她和妙瞳時的那種極其厭惡的表情,而她更討厭這個軟弱的自己。
正是因為自己的軟弱,所有那些她痛恨的、討厭的,她都得默默地去忍受。
那些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甚至還會主導著她的生活。
上個月還曾經和李妙瞳那般的親密無間,而現在她只能壓抑心中的一切。
經歷了這一個月的陳汐明白,與那年電話裡的分手不同,這種明明可以天天見,明明可以更加親密,卻不得不被扯的遙遠相隔的感情是有多痛苦。
恍惚間,一個身影從學校的方向往這邊走來,那張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