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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今次韓千觴大敗潿洲軍,蒼州王親自設宴,遍請百官,為韓千觴接風洗塵。
風遇雪擁著湯婆子和韓千觴一同坐在馬車裡。她坐的筆直,滿頭的釵環紋絲不動,雙手一動不動地放在兩腿間,很是嫻熟文雅。
韓千觴坐在她身邊,聞著她臉上的脂粉香味,看著她故作優雅克制的模樣,輕笑起來。
「小啞巴,別裝了,假的很。」
風遇雪回眸蹬了他一眼。
她還記得,半年前韓千觴臨走之前,二人是翻了臉的。
她氣得舉了刀,差一點便刺進他的心窩裡,他反手奪刀,眼底流露出一絲兇悍的殺意。
那個瞬間,風遇雪以為,韓千觴會殺了她。
若不是恰好為皇帝傳旨的使者到了,也許她就真的死在當場。
那一夜,潿洲軍突襲邊關,韓千觴顧不得交代一聲便披掛上陣,這一走就是半年。
半年之後,他回來,竟還能彷彿沒事人一般面對她,也不知該說他記性不好,還是夠瘋。
馬車突然停下,風遇雪知道,這是到皇宮門前了。
不等韓千觴起身,車外便傳來一聲誠惶誠恐的聲音。
「可是韓將軍的車馬?」
風遇雪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不禁渾身一僵。
倒也算冤家路窄,她竟在這裡,便遇上了生父。
韓千觴促狹地看著風遇雪瞬間變得難看的神色,隨手撩開車簾,懶懶道:「風宗主好久不見。」
此時,天色漸晚,外面飄起了零星的雪花。
風傑站在車前,畢恭畢敬地朝韓千觴行了一禮。他身材頎長,穿一件綠色官服,模樣又是斯斯文文的,瞧著不像個修士,倒像個讀書人。
「韓將軍凱旋歸來,當真乃我蒼州大幸啊!」
風遇雪從車上看下去,便能瞧著自己的生父那張諂媚的臉。
韓千觴的目光瞄過風傑肩頭的落雪,想他是在此等候多時,不禁微微一哂:「待會兒夜宴上本就能見到,大人又何必如此?」
風傑擺擺手,笑道:「夜宴之上,哪裡有此處談心來的貼心些啊,更何況,我也多時不曾見過小女,免不得要來敘一敘父女親情的。」
說著,他還慈愛地看了風遇雪一眼。
風遇雪嘴角毫不留情地勾起一絲冷笑,她起身隨手將簾子扯下,隔絕了和外面的視線。
這滿蒼州的城牆加起來,怕是也趕不上風傑的臉皮。
因身有殘疾,便在女兒五歲時將她趕到莊子上居住,多年來不聞不問的父親,哪裡有什麼親情可敘。
風遇雪靠在馬車上,微微閉了閉眼睛。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初得知韓千觴也中了玉蠱香,預備將她留在身邊時,風傑那令人作嘔的嘴臉。
他說:「這丫頭不過是個賤婢所生,雖說有些姿色,但到底過於卑微,便是做妾也辱沒了將軍,將軍便當個阿貓阿狗養在身邊就是了。」
「只是她到底是姓風的,便看在她的份上,將軍日後可要多提攜提攜我們風家啊。」
若論麵皮,風傑定然是九州十六派最厚的一個,沒有之一。
風遇雪面色冷冷,便聽風傑的聲音隱約從馬車外傳來。
「上回我也曾與將軍提起,我家次女尚且待字閨中,今年也有十九歲了,她性子溫順,且極有天賦,如今已是金丹中期的修為,為人妻子,也是良配啊。」
風遇雪下意識地攥緊了她手裡的湯婆子。
那東西十分精巧,以銅和金銀打造,上面有一個小口,把熱水灌進去,揣在懷裡,最是暖和。
她走了神,手不知不覺摳開了湯婆子的壺蓋,熱水嘩啦撒出來。
風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