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第1/2 頁)
宋月桃的笑容凝固片刻。
「阿醜?」沈黛有些疑惑。
旁邊與老爺爺下棋的男子指了指腦子。
「老爺子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莫要見怪。」
說完他又對老爺爺道:
「什麼阿醜,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阿醜早就死了。」
「啊,阿醜死了。」這老爺爺似乎才緩緩回憶起來,「好像是死了,我想起來了,那一年,宋家的姑娘也嫁人了,嫁給了太守家的公子對吧?」
陸夫人聽到此處,已是心存疑慮:
「嫁人?這又是怎麼回事?」
開口的卻不是宋月桃,而是一旁的衡虛仙尊:
「陸夫人不必多心,此事我也知曉,當初我來此處除祟時,月桃確實差一點就出嫁了——沈黛,當年我們去平溪郡,你應該也有印象吧?」
被叫到的沈黛點點頭。
前世今生兩世的時間,有許多稀碎的小事沈黛已不太記得,但衡虛仙尊收宋月桃為徒的那年,她的確還有些印象。
那時她還未成為衡虛仙尊的座下弟子,只是純陵眾多內門弟子的一員,衡虛仙尊欲帶幾個內門弟子外出歷練,讓剛被選為親傳弟子的江臨淵挑人同行。
機會難得,江臨淵自然挑了沈黛。
到了平溪郡調查一番後,衡虛仙尊發現邪祟並不入流,他便放手讓弟子們自行除祟。
江臨淵自然帶頭,沈黛那時也是幾個弟子裡最出眾的,兩人配合默契,很快便將豺狼精逼退至荒野山嶺之間。
伏妖只差一步,奈何倒黴慣了的沈黛又在那時出了意外,也不知是哪個弟子沒貼牢封印的符籙,被沈黛經過時粘在背後,封印破開一角,讓豺狼精逃了出來。
沈黛萬分自責,不等其他弟子通知江臨淵,便自己追了上去。
不過也算誤打誤撞,沈黛雖不幸獨自迎戰妖邪,卻也救下了花轎裡即將被豺狼精拆吃入腹的新娘子。
那時的沈黛胡亂包紮了一下手臂上鮮血淋漓的傷口,便匆匆趕去花轎旁安撫裡面的人。
她掀開簾子,望著裡面哭得梨花帶雨,妝容糊了一臉的少女,從懷裡掏出了還算乾淨的手帕遞給她,讓她擦擦臉。
還怕自己胳膊上的猙獰傷口嚇著了對方,將手藏到身後,才對她道:
「別哭了,邪祟已除,你安全了。」
花轎裡的新娘子怔怔看著她。
這便是沈黛與宋月桃的第一次見面。
之後,不小心放走豺狼精的沈黛回去自然捱了衡虛仙尊的一頓責罵,江臨淵知道當面求情只會火上澆油,等衡虛仙尊離開以後,他才掏出傷藥,將沈黛自己隨便裹在傷口上的布料拆開。
沈黛坐在欄杆旁,偏頭看著江臨淵給自己仔仔細細地包紮,就算聽他的數落也不覺得生氣。
她雙腳懸空,輕輕晃蕩著,不遠處一身嫁衣的宋月桃追來了他們落腳的客舍,跪在衡虛仙尊面前,說她不想嫁給太守之子,求仙尊可憐,收留她入仙門,哪怕是做個打雜的僕役也好。
她看著宋月桃磕破的額頭,憐憫道:
「這世道不修仙,唯有任人宰割的餘地,要是師尊能帶她走就好了。」
衡虛仙尊當日沒有立刻收下宋月桃,只說平溪郡弱水之濱有一株仙草,採摘不易,要是她能摘得,便是有仙緣,他可以帶她回純陵十三宗。
沈黛聽到的時候替宋月桃可惜,因為她彼時也想摘得那株仙草獻給衡虛仙尊,作為他晉升元嬰中期的賀禮。
可任憑她怎麼努力,弱水之上,連根羽毛飄過也會沉下去。
沈黛剛到平溪郡的時候一連試了十幾次,就差和這弱水同歸於盡,卻也不能靠近水中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