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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令他怔然,他答應過再也不會與藺宇陽為敵了,最重要的是,如今他終於認清自己,面對這個徒弟,他幾乎毫無辦法。
他目光裡流露出一絲難過,藺宇陽一手撫上他的側臉,眼神極盡溫柔,「弟子不畏死,弟子只怕師尊難過。」
頭越來越疼,他的視線開始有些恍惚,面前那雙星眸竟莫名地有些熟悉感,並非一直以來對弟子的那種熟悉。
更像是難以言喻的,似乎來自亙古之前的一縷飄忽不定的記憶,可具體是什麼,他卻說不上來。
側臉不知為何忽然有些發熱,他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與那溫熱的手掌拉開一段距離。
心道這小子的行為舉止是越發僭越了。
可斥責的話未說出口,就見對方懸在半空的那隻手僵了一下,隨後緊緊地握拳,又放下了。
對方聲音低沉:「師尊,好生歇息。」說完似乎忍耐下什麼,目光深沉地看他一眼,隨後轉身離去。
到頭來,竟然是自己錯怪了徒弟,白景軒內心五味雜陳,不知何時起,他眼中的少年竟然成長至此,默默地庇佑著他。
愧疚與莫名的一陣心安感交織著,這複雜的情感要將白景軒淹沒了,他十分不適應這樣的感覺,只覺頭疼欲裂,連意識都有些模糊,逐漸沉沉睡去。
直到翌日天光大亮,他才從沉重感中醒來。
估算了時辰後他心頭一驚,最近他似乎越睡越久了,怎麼回事?
而且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沉的夢,夢裡撕心裂肺的痛苦令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可夢境的具體內容卻在他醒來的一瞬間全忘了。
那到底是什麼?
好在葉青每七日前來診脈,待他說出自己的夢境後,對方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果然是心病。」
白景軒有些不耐煩,「你已經說過了,就沒點新鮮的?」
只見葉青嘆了一聲,「為醫者,最難治的就是這心病。」
「好吧,那你可以走了。」白景軒下了逐客令。
葉青嘖了一聲,「誒,說話別這麼難聽,你若不肯說出心病的緣由,確實難治,可緩解症狀的法子也不是沒有。」
待聽完葉青的建議,白景軒點點頭。
溫泉他之前去過,確有陣痛舒緩的功效,於是打發走了葉青後他便獨自前往。
他本以為如今谷內人多,如此天然的療傷寶池應常有人來,已做好了無功而返的準備,卻見溫泉所在的院子無比安靜,還似乎設下了一道結界。
他疑惑地觸碰院外那道隱約浮現的結界屏障,在他指尖觸碰的瞬間,屏障如漣漪一般漾開,隨後轟然消散。
這結界能識別他的靈息。
類似冥天宗的護山結界,對特定人群不設防。
看溫泉小院如此安靜,難道這個結界只對他開放?
是藺宇陽設下的嗎?
淡金色的泉水溫熱無比,他借著泉水的療傷功效,盤膝於池中,開始閉目調息,不知不覺間,竟陷入了入定狀態。
他心中有疑惑,竭盡全力探索方才的夢境。
意識恍惚間,感覺自己落入了一片金光絢爛中,光芒耀眼,在他的眼前,是一道偌大無匹的繁複陣法,陣法之中影影綽綽地彷彿有個人影。
他竭力想要看清些,可光芒卻太過強烈,將人影照耀得模糊不清。
他依稀能看見人影輪廓似乎向他伸出了手,隨後影子似被割裂般逐漸消散。
他聽見自己喊了一聲:「昭陽!」
由入定狀態回神時,意識由昏昧逐漸轉向清明,對身體的感知逐層恢復。
他先是感到唇畔傳來一陣溫熱,隨後似有微涼的感覺,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