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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遇然長長的睫毛撲閃,看著祁讓小臉困惑。他怎麼會是哥哥呢?他這麼高,他太高了!比他見過的每一個人都要高。
陳家親戚不多,來往的更少。在陳遇然的腦子裡,他叫的哥哥都是小孩子。就街頭巷尾,左鄰右舍一幫屁孩。也就比他大一點,高一點。
小孩一臉小呆呆的模樣,同他姐犯傻時憨憨的神氣很有些兒神似,祁讓瞧著心下又是一軟。微咧了咧嘴他復道:
「小然記住了。以後得叫哥哥,嗯,我是哥哥。」他輕著聲兒,很耐心的說。
陳遇然對著他的視線,眨巴著幼兒般稚嫩懵懂的大眼睛,須臾,他小嘴開合清脆脆叫了聲:
「哥哥。」
哥哥就哥哥咯。這個叔叔救了爸爸,還把壞人打跑了,還對著他笑把狗狗給他抱!他喜歡這個叔叔。
「乖!」祁讓翹著唇角,抬手摸他的頭。
陳家姐弟頭髮都生得好,又黑又多烏亮濃密。髮絲粗但並不粗硬,相反發質很柔軟,短短的摸到手裡軟乎乎毛茸茸的。象動物幼崽的觸感。
祁讓揉了兩把陳遇然的小腦袋,指著突然揪起狗頭的醜爺慢聲道:
「知道它名字嗎?它叫醜醜。」
「醜醜?」陳遇然嘀咕,小臉一皺,露出神色不太贊同的樣子。
「醜醜不醜。」他說,撅了撅嘴巴低頭摸著醜醜,是孩氣的較真的口氣。
他覺得小狗長得很好看,穿的衣服也很漂亮一點也不醜。他們這的狗都沒有醜醜好看。
祁讓彎唇,聽得莞爾,忍不住又揉了揉他腦袋。
陳遇言看著這一幕頓住腳步,拿著衣服站在後門口。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是個什麼心情。她在房裡就聽見弟弟開心的笑聲。聽得她想笑又有些鼻酸,嘴角剛剛揚起便覺澀然。
小然是個寂寞的孩子,他的歡樂並不多。她爸她媽要奔生活,每天起早貪黑疲於奔命,沒有太多時間,也根本沒有多少精力來陪著他玩。
而她以前要讀書,陪他的時間也不多。現在她要工作,人在異鄉,就更難得有空能陪伴他。
他小時候總巴巴的跟著別的孩子,可是那些小孩罵他是白痴是蠢蛋不跟他玩。就算是跟他玩也是戲弄他,欺負他。譬如他們都當警察,叫他扮小偷,然後一窩蜂的打他懲罰他,逼他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在他面前逞威風。再譬如對著他,在他鞋子上撒尿。小孩子的世界,有的時候也會很殘忍。
次數多了,他們家也不願他出去玩。更多時候就關在家裡。孤單單,百無聊賴看看電視,自己和自己玩。陳遇言想著,心尖兒疼。
祁讓眼見醜爺驀地豎起耳朵,也不趴著了,坐起來小尾巴搖得歡騰。他心有所感回頭,對上某人正往這看過來的眸光。勾著一抹笑,他站起身眼角輕揚,眼睛亮亮的看她。
陳遇言看一看他,抿了抿嘴,舉步朝他們走來。要說一點觸動也沒有,那是假話。人麼,不都這樣。很多時候,旁的人對自己家人施放善意,對自己看重的人好,往往比人對自己友善,對自己好要來得更加受用,更令人動容。
只是…她心裡益加彆扭。
因為這個人是祁讓。
總是姿態散漫,神情冷漠而眼色薄涼的男人,總似乎不耐煩,懶洋洋態度輕慢的男人。長得有多好看,人就有多傲慢,情緒多變不可捉摸,喜怒無常陰鬱又陰沉的男人。和眼前這個人,有太大的不同幾乎判若兩人。
祁讓留給她的固有印象太深,她腦海里多的是他涼薄的模樣,漠然不耐的表情。他給予她的記憶就象冷硬的貴金屬,疏冷生遠不可親。以致,她現下看他這副近乎溫暖明亮的神態,竟感覺莫名,說不上來的滋味。就比起感動,她會更希望他能遠離她的生活。
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