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互傾心聲(第1/2 頁)

阿展跟我說，他在法國讀書，學的是環境藝術設計專業，他喜歡這個，打算以後做個自由設計師。

他父親卻希望他繼承家族產業。

他雖然還有一個大哥，一個姐姐，但產業鋪得大，家族裡每個人都有負責分管的事。

阿展的一位大伯，因為年事已高，身體狀況不好，要退了，卻沒有子女來繼承，就叫他回國，來接手大伯這塊生意。

勉強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這讓他很鬱悶。

讓他更煩心的是，家族生意發展遇到瓶頸，需要更大的支撐，他父親就提議，和五大家族之一的魏家聯姻。正好他的年齡也到了談婚論嫁，所以準備讓他與魏家女兒訂婚。

說起來，那女人和他從小青梅竹馬，兩家門當戶對，本來挺適合的。

除了沒感覺。

阿展因為這個，心裡鬧彆扭，那天才搞出酒後飆車的事。

發生車禍後，他冷靜下來，和父親長談了一次，瞭解到家裡儘管做的是大生意，但也有種種不容易，他感覺自己過於隨性，意氣用事了，而且，他也說不上來，魏家女兒有什麼不好的，人家是名門望族，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才學、品行樣樣好，對他也很貼心，他躺在醫院裡那些天，經常來探望他，無微不至的，各種悉心照顧。

阿展父親答應他，訂婚後，有魏家女兒協助，他不用再操心生意，可以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無論做什麼都可以，做設計師，做藝術家，也挺好的。

這話打動了他。

過些天，他就要去魏家提親，正式訂婚了。

但心裡鬱郁發悶，始終感覺不對味。

這種心事他沒法跟家人說，堵在心裡難受，今晚心煩意亂，他忽然就想找我來喝酒解悶。

喝點酒，放鬆一下心情，面對我這種陌生的外人，反而不用顧忌什麼，他就一吐為快了。

嗐！

我不禁感嘆，有錢人的煩惱就是這麼簡單。

“來！喝酒喝酒。”

我也說不上什麼話寬慰他，只能職業習慣地勸酒。

阿展可能看到我臉上不屑一顧的表情，就問我。

“你遇到過煩心事嗎？是怎麼辦呢？”

“涼拌唄！”

我說，“還能怎麼辦，再難再大的事，還是要過日子的，很多事根本沒法辦，只是熬著熬著就過去了。”

“我遭遇過的，何止是煩心事，簡直就是糟心事，爛事，那種倒黴透頂的，被生活毒打了血肉模糊，兇殘的事……”

“是嗎？”阿展不太相信，“看你年紀小小，白白嫩嫩的，會有什麼兇殘的事？”

“窮人嘛，就是沒錢。”

種種不幸的事，生活中許多的難處，都是因為窮苦。

“你能想象嗎？因為家裡窮，我從會走路起那時就開始幹活了。”

我告訴阿展。

我什麼家務活都做，洗衣煮飯，照看小妹，撿柴割草生火。

我家在一個靠海的村鎮，到處飄著魚腥味，鎮上幾乎每家都超生，越窮越生。狹窄的村道上，來來往往都是嘈雜的人。

在沒分家前，我們家三代人全部擠在一座老房子，有六間半房，那半間是堆農具雜物的，我和堂哥堂姐住一屋，隔著布簾子，我們睡高低床，沒衛生間，每天早上要提一個尿桶，倒去村裡的露天茅廁。

別說阿展這種富豪，估計現在的年輕人都很難想象這種生活。

整天做事又苦又累，吃的還差，米飯加點菜葉子，勉強填飽肚子，除了小魚小蝦，幾乎沒油水，小時候餓極了，我可以吃下一大碗醬油拌飯，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一天吃肉自由，家裡掛滿了火腿、鹹魚和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