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守夜(第1/2 頁)

露重更深，崖帳簾帷輕掀，洛清月雪絨狐裘睡衣披上一層清冷月輝，赤足踩在坡間霜草上，寸許長的草莖只是微彎，漾開一圈霜漪，冷冷的，腳步輕盈無聲，徑直走向崖沿。那裡小堆篝火曳動，白塵抱劍而坐，玄色劍鞘斜斜過肩，不映焰光，不反月華。風飽含水汽，夾雜著幽幽繞繞的獸吼，呼嘯而過，空氣似鉛灌般凝重，崖草起霜，針般殺意寒凜。此時，營地中央篝火已熄，只餘哨塔幾盞青燈散發出微弱光芒，輝映黑暗，無邊無際。

“哥哥……”

柔柔喚了一聲，洛清月在他身側坐下，“師姐歇下了，跟我到裡面睡吧，守在這又冷又黑。”肩絨微動，風拂動她迤邐青絲，陣陣馨香侵漫過來。

白塵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遠處，“不必了，待這挺好。回去睡吧，反正師尊也不讓我尋龍脈，守一下夜，混點宗門積分。”柔暖嬌軀貼身，他不敢偏過頭看她，怕動搖了道心。

“可，守夜才十個積分呢。”洛清月推開他劍，瑟瑟一響，劍落入霜草中，殺氣消散。她一面說著，一面將頭枕在他肩窩，微皺著瓊鼻，仰頭看他。見白塵眸光閃了閃，她紅潤小嘴微開，輕輕吹出一尾暖氣，“帳裡可暖和了，月兒暖了很久床，睡著可舒服了，再說，營地有禁制，沒人守夜也不會有問題。”

暖床、嬌美師姐……

在這樣的夜。

白塵嘴角微翹，心下不覺活動起來，緩緩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小茶茶，又壞我道心，師姐讓我守著，她可兇了，好不容易才哄好她呢，怕是回去睡，一腳讓踹下床，她可煩我了，不肯讓我碰。”說完，他抬起頭，遙遙看向營地邊緣立柱，眸中盈滿瑩潔白芒。

誠如洛清月所言，

營地有禁制玉柱守護，很是安全。

這些個禁制靈柱。柱高三丈，百步一根，繞營環設，氤氳著稀薄靈霧，纖塵不染，在月光下，溢位淡淡光輝。靈霧在風中跌宕，隱露出青狐獸紋，威壓彌散，直視一眼就有種血流逆竄的感覺。有聖人老祖煉製的符柱，沒有弟子擔心會遭遇其它聖地夜襲，營地內一片安靜。

守夜不過走一形式。

見白塵不開竅，枕風宿野。

洛清月心下頗是無語，

她一錘白塵胸，倏地直起身，不再刻意壓低自己嗓音，“哎呀，哥哥你就是太乖啦，若月兒是你，現在就進去掀了她被子，扯她尾巴當枕頭睡！”她氣哼哼說，仰起小臉，眸光覆上白塵臉頰，恨鐵不成鋼。

話音剛落。

暖帳內，細微簌簌翻窩聲傳來。白嵐未睡，並撤了禁制，故意發出響動。

聞聲，白塵表情微變，忙不迭伸手捂住師妹櫻櫻小嘴，“噓！你小點聲，吵著師姐了。”他一面說，一面扭頭朝身後看去。

“嗚～”突如其來的堵嘴，很是不舒服，洛清月張開小嘴，一咬他指頭，抬手拍掉他的臭爪子，氣鼓鼓瞪他，“哼，哥哥壞死了，再也不理你了。”說著，眸光逐漸深弄幽怨，碎光晃盪，瓊鼻輕抽一下，微腮頓時就讓清珠刷出兩道淚痕。

見狀，白塵心疼壞了，伸手就要哄，洛清月見有人哄，哭得更兇，打掉他手，掙脫開，一徑向帳跑，沿跡霜草摧折伏地。

“月兒……”

回望著她纖楚背影，

白塵欲言又止，最終無奈嘆息一聲，沒有追。他緩緩低下頭，看向手中幾縷雪絨，一點點握緊，一絲溫度也無。空氣中殘留的馨香慢慢消散，這夜似乎更冷了，他早已凝聚金丹，不是凡軀，真元湧動，並不會感覺到冷。燃火，也不過為了那點微光。

然，此刻，冷風竄進衣袍，白塵卻感覺到了寒意。

“唉……”輕輕一嘆，他從儲物腰帶中，取出丹木，又在火堆中添了幾塊。焰光熊熊，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