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黎明進行時(一)(第1/4 頁)
綿綿的春雨滋養著泥地上的野草野花,生機的綻放,為沉悶寂寥的戰俘營增添一抹春天的綠意。
外頭的戰俘們扛著鋤頭進山採礦,有鳥兒停在屋頂上歌唱,第一束晨光照耀大地,而某位作為戰俘其中的一員,正在聯合國委員的閨房裡,為女人挽發。
這雙手開慣了飛機,砍慣了樹木,對挽發這一件事有點兒手生了。好在憑著記憶,很快摸清了門路,為他妻子挽了個簡單的髮型。
簪子收尾,雙手從女人身後、繞過兩側腰間,覆在腹前,下巴枕在她的肩頭,閉眼磨蹭她的臉頰,享受清晨中久違的美妙。
景瀾從放在桌上的小袋子裡翻出剃刀和剪刀,“我給你剪個發。”
舒爾茨好久沒注意自己的形象了——戰俘營大家都忙著存活,誰會注意外在。他坐回椅子上,背部挺的筆直。景瀾開始動手了,回憶起舒爾茨以前的髮型,剃短他兩隻耳朵上方的頭髮,再用剪刀修剪其他頭髮的長度,按照他頭上那一條在左邊側分的界線,梳順頭髮。
好的髮型能為一個人的精神加分,舒爾茨在軍隊的時候,軍官們格外重視自己的髮型。
舒爾茨向景瀾討來鏡子,自己用梳子把頭髮往後梳,側分背頭,精神滿滿。對著鏡子擰了擰眉,眉毛壓眼,眼神深邃,五官依然優越,線條流暢,稜角分明,帥氣不失嚴謹的形象又回來了,彷彿回到空軍閱兵時,他意氣風發的時候。
可惜,他現在一身光裸,哪有軍人的嚴謹。
他往後撫了撫頭髮,略微遺憾道:“可惜沒有髮蠟。”
景瀾為他自戀的行為連連發笑:“已經很帥氣了。”然後去開啟行李箱,拿出一套乾淨的衣物讓他換上。
景小姐總是為他準備妥當。衣服換好後轉身,幾乎滿桌的食物被擺了上來。
肉罐頭、水果罐頭、乳酪、果乾……噢,還有他最愛的紅酒。
不過可惜了,還來不及品嚐,不速之客就來了。
維克多過來了,提醒他們最好別那麼明目張膽。
“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戰俘,戰俘!”維克多向舒爾茨重申。昨日他剛接手這個戰俘營不久,就聽到一個戰俘在礦洞昏倒的訊息,匆匆趕去,結果是舒爾茨。
奎琳帶著孩子跟他隨軍,不斷跟他吹耳旁風,看在妻子和景瀾的面子下,他就讓這德國佬迴歸妻子的懷抱。
但這特權也不是常有的,舒爾茨還是戰俘的一天,他就得幹活。
報復的時候來了,維克多自然不放過這機會。
曾經不可一世的德意志軍官,到現在淪為蘇維埃戰俘,沒有話語權,只得服從這裡的規矩,為了與妻子美好的未來,舒爾茨忍了。
當著維克多的面親吻景瀾的前額,他戀戀不捨的離開。兩個口袋裡,妻子給他的食物塞的滿滿當當。
目送舒爾茨離去後,景瀾問維克多:“你上層那邊,有關舒爾茨釋放的事,他們有處理嗎?”
維克多說:“上一年我就遞交上去了,他們到現在也沒理會。”
“怎麼會……”
“他的事蹟太過顯赫,擊落我們飛機太多,上層不會輕易就放了他的。”
“沒有其他辦法了?”
察覺到背後有聲音傳來,維克多轉頭,原來是奎琳帶著她三歲的女兒過來了。
“爸爸!”小姑娘邁著短腿跑過來,維克多一把將她抱起。
奎琳見到景瀾,眼淚已經奪出眼眶,好友許久不見,在戰爭平息後,在這沉悶的戰俘營裡,她們第一次緊緊擁抱。
誰會記得在那殘忍的集中營裡曾有個叫奎琳的波蘭女人存在過。現在她安然無恙活過了戰後,那段黑暗的歷史也被塵封。
她感激景瀾,感激這位中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