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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方子何嘗不是第一次吃這樣的大虧,連往日用來偽裝的和善微笑都忘了,指著他離去的背影就咬牙道:&ldo;沈逢淵,你等著!&rdo;
從那之後,他們便這樣鬥了下去,直到沈逢淵用了老者容顏,突然單方面沒了爭鬥的力氣,這才漸漸淡了下來。
在沈逢淵的認知中,他們的關係就是這樣的,天方子是將他騙得最狠的人,如今大家年歲大了,少年時的恩怨都不計較了,這才握手言和,勉強算是個老友。可是,今日天方子的神情,讓他對這定義又有了幾分懷疑。
沈逢淵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又或是天方子為了天嶺宗在使什麼計策,不過,他很快就不是東靈劍閣的掌門了,就算被騙也礙不了大事。這樣一想,他終於頭一次向天方子道出了自己心中懷疑:
&ldo;你的心思太深,想得到什麼總能不動聲色地拿到手,旁人做了嫁衣還不自知。我相信你一定會堅持與北方作戰,可是,東靈劍閣的仙草少一片葉子,對大局並沒有什麼影響。薛天賜是你恩師之子,我不過是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對手,你沒理由為我和他作對。&rdo;
&ldo;我們認識了三百年,你從未向我低過頭,只有那一次,你寫信求我護住青囊長老,說只要他無事,你任我處置。
說來也可笑,你那時候就是個糟老頭子,打你都怕別人說我欺凌老人。可一想到,你死了個心儀的徒弟就成了這副德行,若相思了百年的仙草也死了,也不知道要把自己弄成什麼鬼樣,我就把他救了。&rdo;
天方子幼時備受世人冷眼,長大後便發誓絕不讓任何人再瞧不起自己。沈逢淵想避開他,他偏要和這個劍修鬥,還要鬥贏,讓這個自命清高的沈大公子放下身段求自己。
那些為敵的日子裡,他一直是這樣想的,可是,等到真正收到那封信,當沈逢淵為了那個師弟來求他,他卻意外地沒什麼勝利的喜悅。那一夜,天方子將書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只無聲坐在洗墨淵的蒼松翠柏之中,明明是贏家,卻落寞得彷彿滿盤皆輸。
天方子從沒見沈逢淵對什麼人這樣好過,他少年時用盡手段才成了沈逢淵的好友,可是,他相信,即便是那時,沈逢淵也不會為他向心中的惡徒低頭。沈逢淵可以為保護釋英而死,這是他一生都不會有的待遇。
陰陽雙生果有自己的傲氣,明知得不到,便選擇了放手,從此將少年時的執念都埋葬,只將那人看作東靈劍閣掌門,一個死了他會有些寂寞的老對頭,沈逢淵於天方子,只是這樣而已。
雖是如此,作為與少年情愫的訣別,他仍應了沈逢淵信中所求,將北方修士追殺的仙草救下。只是未曾想那仙草如此烈性,為了讓天嶺宗出戰竟自己斷了手臂。沈逢淵來接人時,看他的眼神滿是寒心,天方子卻懶得再爭了,他告訴自己,就這樣吧。本就是雲泥之別的人,他勉強了將近三百年也沒個結果,不如就此散了回到自己道路,也算各自安好。
他們之間本該這樣落幕,結果,他放手了,這劍修卻又巴巴地趕了來,非要替他查清萬嶽子之死,得知真相後還日日陪在他身側,平白又勾起了他忘卻了的那些心思。如此糾纏,也不知誰是誰的劫數?
比起沈逢淵,天方子倒看得明白,送上門的劍修為何不要?他如今既來了東靈劍閣,怎麼也得拐走個掌門才對得起自己惡徒的名聲,哪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既是如此,那些前塵舊事也該說開了,他看了一眼明顯已被顧餘生圈住了的釋英,只對沈逢淵認真道:&ldo;那時候,外有北方聯盟咄咄逼人,內部又是宗主、軒齊子、冰蠶子三方聯手壓迫,我護下青囊長老便是眾矢之的,宗主更是因此猜忌於我,認為我是要奪位才不願他修為晉升,從此與軒齊子站在了一起。沈逢淵,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