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死在了一處(第1/2 頁)
她察覺男人的身體停滯了一瞬,而後又作無事,漫不經心地貼近她的脊背。
遲遲不語。
半晌才道,“那也得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他將她翻過身來,兩人近距離相對。
男人堅實雄闊的臂彎與懷抱,收攏住女人柔順又單薄的身體,緊緊相擁的姿勢,彷彿親暱無間。
嶽暻知道自己這話從面上看都足夠敷衍,恐怕無法忽悠一個正在孕中且多愁多思的女人。
輕咳一聲,又鄭重補充道,“若你真的嚮往那樣的生活,我願意放下一切陪你一道......什麼刑名錢穀,榮光權勢,雄心壯志,都甘願服膺於這顆愛你的真心,捨棄掉又有何不可?”
雲樂舒無謂笑笑,半嗔半嗤的聲音含含糊糊地從他懷裡鑽出來,“你猶豫了,是不是就說明我在你心裡的位置也算不上頭等重要?”
他俯在她頸側,在她耳後淺淺落下一吻,語氣更溫柔,“畢竟是家國大事,總不能連半刻猶疑考慮的餘地都不給......你怎麼......怎麼能因為一霎的猶豫就否定我......我的誠意和真心......”
內心卻冷笑:美人與江山相較,君亦止未必就能毫不遲疑地選擇前者,若能得兩頭好,又何必逼自己忍痛選其一?
不知怎的,他覺得舌根有些發麻,身上也使不上力氣,話說得越發力不從心。
身體的異樣越來越明顯,他眉峰皺起,不敢大動,只悄悄試著握了握拳。
臂力大減,收拳速度緩慢,力量似乎在往外洩。
自己連月來為了多陪在雲樂舒身邊將五石散的服食用量減了又減,身體斷不會有這樣糟糕的反應。
眼下甚至連眼皮子都開始發沉,身體更是沉滯無力,抱著雲樂舒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垂落,像在慢慢失去知覺。
他眼皮一跳,驚覺自己此時四肢麻痺的症狀像是中了迷藥。
懷裡女人脊背微微挺直,雙手回抱住他的腰身,用自己的力量支撐著他越發癱軟的身體。
“嶽暻,事到如今,你已經不欠我什麼了......”
耳邊是她清甜嗓音,宛若細語低喃,雨後承露的薔薇花,嬌嫩又無辜,毫無戒備地採擷,反被淬了毒的尖刺劃破手指。
他駭然大驚,撐著沉重眼皮,用盡全力詰問,“為什麼......舒兒你......”
很奇怪,他能感覺有銳器自後背刺入,感覺到灼熱的血液從傷口溢位,浸透衣袍,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支撐的力隨即被抽走,嶽暻歪斜著倒在塌上,瞳孔離散,目光卻死死盯著雲樂舒。
他本以為這只是一個稀鬆平常的夜晚。
綵線輕纏紅玉臂,小符斜掛綠雲鬟,飲幾杯應端午節俗的菖蒲酒,深宮涼夜,兩兩相依,暗自祈願與她天長地久,白頭偕老。
豈知美人面卻成溫柔刀,殺人無形。
雙瞳圓瞪,唇腔啟合,唯嗬嗬喘息之聲,憤怒、驚疑、怨恨、不解在心裡翻滾......
他實在不知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安胎藥中有幾味安神的藥材,過量服食便有麻沸散的功效,我攢了好久才攢夠了量......你別擔心,不會很疼。”
君亦止給的那瓶毒藥早被她灑落在載雲榭下清澈的池水裡。
而嶽暻今日之死,藥是她下的,刀是她藏的,事發後憑誰來查,都查不出別人頭上。
“年關那夜你若肯放手,今日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恐怕你也清楚你我之間這段苟且關係,非死而不得解,所以,我要殺了你。”
嶽暻聽了這話,喉腔裡似有濁血上湧,無力嗆咳了幾聲,恨恨辯駁,“你說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