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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路上，阿不說：&ldo;聽人說林大娘年輕的時候可漂亮了，只可惜後來毀容了。&rdo;

我吃了一驚，問道：&ldo;毀容？怎麼會？&rdo;

&ldo;這個就不知道了，從來沒有人提起過。&rdo;她搖搖頭，露出幾分苦惱的神色。

順著小路走了十來分鐘，便來到翼南侯府的下人們居住的地方。這裡的屋舍大抵都是矮小陳舊的，散發著一種腐朽的味道，我不禁皺了皺眉頭。

又往裡走了一些，阿不突然指著一個人對我說：&ldo;吶，那邊坐著的便是林大娘了。&rdo;

她正坐在凳上fèng一件玄色深衣，舉手投足都給人恬靜溫和的感覺。

&ldo;林大娘。&rdo;阿不叫了聲。

她聽到有人喊她，便慢慢抬起頭看了過來，我見她雖然已經有了些年紀但容貌依舊清麗。她站起身，我才發現她的另外一邊臉上有一條兩寸來長的疤痕，想必阿不說的毀容就是指的這個。

我朝她微微欠身施禮，卻把她嚇地往後退了一步，拍著胸口道：&ldo;這是哪家的小姐，真是折殺老身了。&rdo;

&ldo;大娘不用客氣，靜瑤並不是什麼官家小姐，只是承蒙公主厚愛住在侯府罷了。&rdo;

林大娘&ldo;哦&rdo;了聲，一雙眼睛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突然笑了起來，道：&ldo;小姐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如今既然得到公主的垂青，今後的前途不可限量呢。&rdo;

原來如此，我苦笑。

&ldo;大娘只有一個人在家麼？&rdo;我問。

&ldo;是啊。&rdo;她嘆了口氣，隨即又笑道：&ldo;小姐要是不嫌棄請隨我進屋坐吧。&rdo;

阿不在一旁插嘴道：&ldo;大娘客氣什麼？如今藍兒姐姐得到了皇帝的寵愛，只怕過不了幾日林大娘就會從這裡搬出去了吧。&rdo;

&ldo;大夥兒都瞎說呢，這些都是沒譜的事情。&rdo;林大娘嘴上雖這樣說著，臉上的表情卻格外喜悅。

我也不推辭，便隨她進了屋子。房舍內雖然破舊但卻格外乾淨齊整，我聽阿不說林大娘家裡最多時住了十來口人，一家大小的生活起居都由她一個人照料著，心裡對她平添了一份敬意。

在跟林大娘的聊天中，聽到不少關於子昂的事情：他七歲開始就替有錢人家放羊，父親喜歡賭錢喝酒，喝醉了便打老婆孩子。子昂因為性格倔強，所以從小就他挨地打最多，身上經常布滿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他十二歲那年，父親因為喝醉了酒行夜路，一不小心跌入河中溺水身亡。第二年母親改嫁給了翼南侯府的車夫高潘子。那高潘子雖然樣貌醜陋但心地卻頂好，將林大娘一家接到翼南侯府中。雖說還是身份卑微的奴僕，但至少不用再挨餓受凍。

高潘子前幾年病逝，林大娘義無反顧地就撐起了整個家……

&ldo;好在他們都還算爭氣。&rdo;林大娘說到這裡，淡淡地笑了笑。我卻很替她高興，這也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我長舒了口氣。

林大娘突然&ldo;哎呦&rdo;一聲，&ldo;你瞧我這老婆子只顧著跟你翻老黃曆，還沒給小姐斟杯茶呢。&rdo;

&ldo;不用了大娘，我這就回去了，改天再來看您。&rdo;我自覺已經打擾了她很久，便趕緊起身準備告辭。

林大娘挽留了幾聲，見我執意要走，便說：&ldo;若是下回要來，讓阿不丫頭早點告訴大娘一聲，大娘也好準備準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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