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下不平(第1/2 頁)
這可把姜念晚驚了一跳!她雖見過死人,也親手殺過人,可能憑一張嘴就咒死人卻委實令她震顫!佛家說念力成就因果,竟真有其事。
躊躇片刻,她彎身去試探陸綏卿的鼻息,雖輕,卻還未斷。又試他的脈搏,正是喘疾急發之狀。
她下意識就去摸他腰間的藥囊,竟是尋不見了。
陰雨天氣本就是喘疾最易復發的時候,沒有隨身戴著藥囊,還動用了輕功,三忌佔全,想不發作都難。
盯著先前還耀武揚威,這會兒卻不省人事的陸綏卿,姜念晚眨巴幾下好看的桃花眼,而後直起身來,開始為難地繞著他踱步。
一圈兒,一圈兒,復一圈兒後,她終於還是放棄了藉機逃走的打算。
先回房取了藥箱,挑揀幾樣有用的丸藥餵了,再用錦帳將人裹了,一點一點拖回房裡。
她將他安置在柔軟的氈毯上,褪去上身,分別在肺俞、中府、太淵、定喘、膻中五個穴位下針,見人仍沒有反應,又在天突、孔最兩穴下針,而後觀察他的神色。
陸綏卿眉間微蹙了幾下,混沌的意識漸次回溫,眼皮翕開一條縫。
見他終於睜了眼,姜念晚總算鬆了一口氣,抬手拭了拭自己的額頭。這樣的天氣,竟也沁了層細汗出來。
陸綏卿看著面前好似在擔心自己的小娘子,良久,才開口問了句:“為什麼不趁機逃走?”
“我是醫者,自有一顆父母心,做不到見死不救。”她倨傲地微揚起頭,答得大義凜然。
陸綏卿沒計較她話語間佔了自己的便宜,眉色溫斂地發出一聲輕笑:“你是沒有戶貼路引,想著壓根兒出不了上京城,所以乾脆留下來賣我個恩情,好叫我助你逃出生天吧?”
小心思被戳穿,姜念晚心虛又氣躁:“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我連薛家都能隻身進得,還弄不來個假路引,騙不過個城防官?”
“所以你這是承認處心積慮殺薛淮了?”
陸綏卿眼風斜掃過來,姜念晚一噎,立時沉默了。
緩了緩勁兒,陸綏卿撐著地坐起,這方發現身上的衣袍早已亂了,半個膀子精著。而他所躺的氈毯,正是姜念晚先前裹身的那張。
見他眼中閃現一瞬的不自在,姜念晚倒是笑了,難得抓了機會揶揄他一回:“怎麼,我一個小女子都不介意,你倒在意起來了?聽說你們皇城司審人,常常將人剝光了吊起來,男女俱是如此。所以只許你看人家,不許人家看你?”
陸綏卿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乜斜著眼看她,眼風冷冷。
姜念晚便不再氣他:“行了,在醫者眼裡只有活人死人,沒有男人女人。方才勢態緊急,我若不及時施針救你,你這個假閻王便要去見真閻王了,哪還有心思忖度男女大防?”
說到這兒,她忽地想起:“你的藥囊呢?雖說藥力已減弱了,但戴著它總不至突然發作。”
陸綏卿下意識伸手去摸腰間,這才發現藥囊不在了,眼底掠過一絲不安:“應是揹你出皇城司時不小心掉了。”
“這樣呀……”姜念晚眸中有狡黠的光閃過,旋即就給自己謀算好了出路:“不如你助我離開上京,我給你配好新的藥囊,咱們一命換一命,如何?”
她圓睜著一雙桃花眼看他,瀲灩的眸光流露期冀之色。陸綏卿似有一瞬的動搖,可很快就找回理智,語氣不容置喙:“我必需帶你回去。”
“哪怕我剛剛救了你?”說這話時,姜念晚竟有一絲寒心,雖說她另有算計,可救他一命卻也屬實。
陸綏卿不多作解釋,只鄭重應了聲:“是。”隨即起身,重新拉起姜念晚的胳膊,只是這一回不似先前那般粗蠻,更像是輕輕地牽起。
姜念晚心知反抗亦是無用,順從地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