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無聲狂嘯(第1/3 頁)
和談的走勢糟糕透頂,而會議室外的人們對此一無所知。勞倫斯穿過中庭的鎏金拱廊,悄無聲息地從人群中擠過。眾多貴族、藝術家、闊綽的富商以及幾個不知是工作還是在休息的宮廷守衛,混雜在中庭花園裡,一同飲酒、進餐、賭博、交談。歡聲笑語伴著舒緩的絃樂四重奏,讓勞倫斯越發覺得自己不適合這種地方。
就在軍隊出征的一週前,某個酩酊大醉的貴族曾抱怨,王宮已經太久沒舉辦過娛樂性質的宴會了,這讓貴族們除了悶頭飲酒外只能參與私人性質的無聊活動。
現在正如他所願,蘭斯的貴族生來就是放蕩不羈的享樂主義者,他們霸佔了中庭花園,把象徵最高權力的王宮變成了豪華的社交中心。勞倫斯是在戰場上與底層士兵一起拼過命的人,他對這些貴族的閒散享樂之風頗為不滿。但他的不滿也僅僅是不滿。少數幾位貴族曾針對這場不適時宜的出格飲宴提出抗議,可就連約克公爵都只能提醒他們——和會的召開需要一點輕鬆的氛圍,而貴族們也能透過這種活動廣結友誼,友好相處。雖然約克公爵比誰都清楚,多數人的主要目標還是推杯換盞,賭錢泡妞。也許在他們玩得心滿意足後,才會談一些關於政治合作的話題。
勞倫斯渾身不舒服,他終於穿過走廊,重新回到幽暗涼爽的室內。衣物間並不難找,作為缺乏觀賞性的區域,它被設定在靠近後牆的角落裡。老舊的桌布上沾著點點溼痕,伴隨著生鏽鐵門開關傳來的鏗鏘迴響,一股嗆人的香水味從半掩的衣物間裡飄了出來。不知為何,這裡空無一人,就連本該負責整理衣物的女僕都不見蹤影。或許是和談讓這些僕人也獲得了短暫的休假吧,勞倫斯看了看腳邊的幾個空酒瓶和亂七八糟堆在一起的靴子,沒有糾結這件事。
衣物間對面的偏廳…勞倫斯直接推開了緊閉的房門。一股溫熱軀體的氣味混著酒味鑽進了他的鼻子,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兩個身材精瘦的青年從雜物堆中現身,胡亂地將褲子繫上釦子。他們光著上身,似乎很憤怒,顯然勞倫斯的出現攪了他們的好事。
“什麼事?”一個青年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貴族腔厲聲問道。
“我來找點東西。”
“滾開,半小時後再來!”
勞倫斯玩味地打量著兩人的臉,毫不客氣地說道:“說話客氣點,我就不查你們的名字和職務。你們應該知道,衣冠不整地對一位受邀參加晚宴的貴族大吼大叫會有什麼結果。”
“這…大人,我們只是在教訓可惡的塞連人。”其中一位青年瞪大眼睛,僵硬地笑了起來。
“是的大人,那賤人是前任總管收養的塞連雜種,我們只是…”
“滾。”勞倫斯徑直走向室內,丟給兩人一個冷漠的眼神。
依舊警覺的兩人對視了一眼,抓起外套和襯衫轉身離去。房間相較於其他偏廳,空間很是狹小,散落的雜物和上了年紀的傢俱讓本就狹小的房間擁擠不堪。勞倫斯跨過酒瓶和佈滿灰塵的書堆,艱難地向裡走了幾步,他看到一箇中年女人站在房間遠端的床鋪邊,用床單裹著自己纖細裸露的身體。讓勞倫斯奇怪的是,她看起來像是生了病,無比疲憊,她的一頭亞麻色短髮糾結雜亂,眼底泛著兩片昏黑。透過凌亂的碎髮,勞倫斯能從她一隻眼中看出些許輕蔑。
“您好,大人,我是雜物間的管理者,有什麼事需要效勞嗎?”她給自己倒了杯酒,有氣無力地問道。
勞倫斯想了想,只能皺著眉頭形容道:“這裡有沒有…呃,就是…比較特別的東西,比如油畫什麼的。”
“您是說那幅‘夢魘’嗎?還是‘受害者的冠冕’?”
“我也不清楚,也許是吧。”勞倫斯突然問道:“你是塞連人?”
“我的祖父是塞連人,大人。”女人似乎習慣了對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