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第1/2 頁)
輕影問道:“那竹野閒翁究竟是誰?”
予鹿卻搖了頭:“我們從賓客手中收畫時太過倉促,根本沒留意誰在畫上留下了這個筆名,在長廊上展示時,為了比試公平,也是不許作者聲張的,有些大家的字畫自成風格,很容易便讓人猜出,還有大半字畫尋常人是辨不出一二的。加之那竹野閒翁的字畫不入流,自然無人在意他本人姓甚名誰,是以我們也無法將本人及筆名一一對應。”
輕影指著丫鬟手中的牡丹圖,問道:“那這幅畫予鹿姑娘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予鹿道:“當日投選出的字畫前三甲收藏在了蘭亭閣中,剩餘的字畫有少量亦屬精品,被作者自行帶回了,剩下的作品大多被拋棄在了陽春湖畔,那日夜裡狂風大作,字畫被吹得滿湖畔都是,更有些落入湖中成了廢紙一張,楊公子不忍這些畫作被風雨侵蝕,褪去色彩,便命我們姐妹幾人蒐集在了一處,存放在蘭亭閣的雜物間中。奴家是因為拾到了竹野閒翁的畫,才對他有點印象,也是因為拾畫賣力,被楊公子記住了姓名,才得以同楊公子結識,後來他時常來聽我彈曲兒,一來二去的,便熟絡了起來。”
輕影從丫鬟手中接過牡丹圖,圖中一女子踮腳垂首,竟是在觀賞牡丹花的敗落,紅色的花瓣零落在溼漉漉的地板上,滿目淒涼之感,側面題字是一首七言絕句。
“陽春湖畔紅牡丹,月夜襲來青枝殘。明朝風起零落盡,空留香濃愁腸斷。”李南絮念出了這首詩,道:“詩寫得得還算朗朗上口,就是字跡潦草了一些,這幅畫的風格與秋意圖相似,暈染的筆法也幾乎無二,應是同一人所作。”
“奴家已經知無不言了,殿下若是沒有疑問了,奴家就先行退下了。”予鹿道完,朝李南絮墩了墩身。
李南絮想問之話已經被輕影盡數問出,沒有阻攔,點了頭。
顧彥椿卻喚住了予鹿:“在下還有一事十分好奇。”
予鹿看向顧彥椿,明媚的雙眸似有星光閃爍,笑問道:“何事?”
顧彥椿摸著下巴,煞有介事道:“楚輕卓有什麼好的?”
予鹿:“……”
還是回到了最初的話題,顧彥椿和楚輕卓兩雙眼睛烏亮亮地盯著予鹿,仿似窺到了天大的稀罕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予鹿一時都分不清他們是護犢子,怕她將楚輕卓給吃了,還是當真好奇,頓時被二人逗笑了,道:“你們讓楚輕卓進屋裡來,奴家便告訴你們。”
輕影還在猶豫,自己兄長似乎對這位予鹿姑娘有些避之不及,強行將人拽進來也不知會不會讓場面陷入尷尬。
然而下一瞬,楚輕卓聽到屋裡的對話,眉頭一擰,向李南絮請了辭,很快下樓離開了。
輕影和顧彥椿倒吸一口氣,予鹿似猜到楚輕卓又想逃跑,薄唇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像只翩躚的蝶追了出去。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你們信不信,楚輕卓,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絕對頂不住。”顧彥椿似乎看透了一切,像得道高人一樣端起身子,擺動食指慷慨陳詞道。
輕影看著他滑稽的動作,愣了許久,直至一旁的李南絮實在坐不住了,向顧彥椿投來鄙夷的目光。
李南絮道:“顧少卿應是吃飽喝足了,既如此,去禮部跑一趟,將當年蘭亭之會的賓客名單抄錄出來,那名單中至少有一個姓名能與竹野閒翁對應。”
顧彥椿挺直的腰桿猛的一僵,如當頭一棒,雷公不打吃飯人,他卻是個例外。
幾人說了太久的話,飯菜都已經涼透了,顧彥椿剜了李南絮一眼,狗刨似的在盤中扯下一隻烤雞腿,吊兒郎當地去了禮部。
雅間裡頓時安靜下來,輕影一手扶在酒壺上,問道:“殿下是如何得知兄長與予鹿姑娘關係匪淺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