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深夜逼問(第1/2 頁)
輕影彎腰去撿地上的斗笠,漫不經心道:“你適才不是說無人給你們撐腰?”
許老大急切道:“我只是不知那人是誰,但我敢肯定,那人是州府的官兒,我親眼見過胡老二跟州府的信使見面。”
“你!”胡老二氣結:“你放屁!你為了活命什麼鬼話也說得出來!”
許老大貪生怕死慣了,命懸一線,胡老二不仁,也不能怪他許老大不義,於是不管不顧道:“你來我們龍虎寨之前,就跟那個官兒牽扯不清了吧?你來之前我們寨子才十幾口人,官府卻天天喊打喊殺,你來之後官府便隔個一年半載才出動,而你每次都能提前打探到訊息帶兄弟們轉移,後來寨子裡的人也越來越多,定然是你,你跟狗官們勾結。”
許老大越說越激動,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涕泗橫流,看樣子不像是撒謊。
輕影揚手甩掉了斗笠上的水,只可惜,帽碗也溼了,一時半刻沒法戴。
她索性系在了身後,悠悠問:“你如何得知那人是州府的信使?”
許老大篤定道:“我就是知道,因為我看到了那人身上的木牌,那牌子只有在州府當差的人才會有。大人,女俠,草民的手下從來都不會在官道上打劫的,都是這個胡老二教唆,還望官爺、女俠明查。”
楊硯書一臉狐疑地看著許老大:“照你這麼說,你還是一個有原則的山匪了?”
這話聽上去便彆扭,既是匪,再有原則也是在幹雞鳴狗盜之事,為禍一方。
許老大舔著臉道:“對,我是好匪,好匪。”
楊硯書:“……”
他抖了抖寬大的袖袍,侷促道:“好匪怎會對女子動手動腳?”
說起女子,許老大心有餘悸地瞄了輕影一眼,正好對上她冷不丁的目光,瞬間後背發毛,心想——我要知道是這麼個羅剎,借我十個膽都不敢惹。
但他還是恭恭敬敬道:“草民以後不敢了,只要大人和女俠饒草民一命,草民以後吃齋唸佛,戒酒戒色,為從前造的孽贖罪,草民對天發誓。”
發誓這種鬼話三歲小孩才會信,這許老大盤踞龍虎山十餘年,手上的人命沒有十條也有八條了,若老天真開了眼,他應早早便被劈成了焦炭。
輕影哼笑一聲,一報調戲之仇的心思越來越重,她拔出匕首,抵在了許老大小腹前:“戒酒戒色是嗎?我幫你。”
“啊——”許老大驚撥出聲,拼命掙扎起來:“不,不要,我老許家還沒有後,啊——”
淒厲的慘叫聲飄蕩在山谷,許老大滿臉都是淚水,像一條長蟲在地上扭動著,可是任憑他怎麼扭,命根子還是現了紅。
輕影不喜歡跟惡人過多糾纏,手起刀落,而後掐著狐狸頭匕首淋了一會兒雨,洗去了上頭的汙穢。
這對匕首也是命途多舛,家師相贈,一朝被李南絮奪走,離開安京城的那一日,她又在李南絮的馬車上取回了一把,留下的那把希望李南絮能派上用場。
她望一眼黑森森的天穹,心裡總是有些寥落,也不知李南絮走到了何處,有沒有怪罪自己打暈了他。
興許他得知她為了程歲安前赴後繼,已經徹底死心了吧!
身後,楊硯書被她的舉動驚得臉色煞白,看向她的眼神變得十分複雜。
同興樓初見的那一日,他便被眼前的女子吸引,倒不是因為她美得多麼不可方物,是因她的眉眼極像他的一位故人。
楊硯書不是輕浮之人,刻在骨子裡的教養讓他面對女子是始終謙謙有禮,卻唯獨在見了輕影之後,方寸大亂地追了過去,得知她姓楚,又數次去楚宅拜訪。
只可惜,輕影總是在外奔走,他未能如願見上一面,直至他領命南下,在途中顛簸了半月之後,在狼狽不堪的雨夜與她再度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