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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楠完全還沒回過神,房門便被又重又狠地合上,整套房子震了三震。
宋清喬抱著殷暮哭了很久,應該說他連自己為什麼要哭都不知道,只是心裡煩躁,急需要發洩出來,東西扔了砸了只能緩解片刻,隨之襲來的只有更多無從排解的委屈,痛苦。
眼淚是永遠流不盡的,哭累了,休息一會兒,又開始源源不斷。後來不光是為畫畫這事兒而哭,還為很多瑣事哭,想起每一樁都覺得難受,痛苦無限放大,壓得人喘不過氣。
吃了藥之後,宋清喬脫力般躺回床上,扯著哭啞的嗓子說:&ldo;我不想再畫了。&rdo;
毫無意義,現在畫畫對於他來說不再是值得熱衷與驕傲的事情,他的天賦與努力隨著病痛的襲擊,潰爛在了空洞的腦子裡。
&ldo;好,不畫。&rdo;殷暮答應他。
&ldo;我什麼也不想做。&rdo;
殷暮放他一個人呆著,但是沒有把他的房門完全關嚴實,留一條縫時刻能看見他在裡面做什麼。答案是除了抽菸,望著牆壁發呆,他什麼也不做。
煙一根接著一根,幾乎沒有斷過。殷暮就坐在沙發上邊看著電視,時不時盯他一眼。這種被人監視著的感覺必定不會好受,只在殷暮晃神沉沉欲睡的空隙,宋清喬就換好衣服出來了。
&ldo;去哪裡?&rdo;殷暮一把拉住他。
&ldo;煙沒了,去買點兒。&rdo;
&ldo;我和你一起去。&rdo;
宋清喬沒有拒絕,按道理說,他認定他們現在已經分了手。殷暮說的,只要他不離開這屋子就行,分不分手這事兒沒說,就相當於預設了不是。
殷暮跟他保持一步的距離,馬上走到便利店的時候,宋清喬接到個電話。
嗯嗯兩聲便切斷了,然後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
&ldo;又去哪兒?&rdo;殷暮問。
&ldo;見陸衡涼,你趕緊回去吧。&rdo;
我不放心。這話說不出口,人家兩兄弟見面,憑什麼他不放心。
&ldo;那……記得早點回來。&rdo;
他需要多出去跟人接觸接觸,再加上吃了藥,不會有太大問題……的吧?殷暮作為一個醫學生頭一次碰見真實案例,對自己的專業知識產生了相當大的質疑。
然而事實並不像美好假設的那樣,宋清喬回來的時候天矇矇亮,遠處一抹魚肚白。耷拉著一隻脫臼的手臂,脖子上有幾道駭人的抓痕,臉上……破相了。其中眉骨綻了皮,單邊鼻孔塞了紙巾,上嘴唇腫起來個粉紅小包,整個人灰頭土臉得不行,本來亂糟糟的頭髮更是沾了些不知道是什麼的粘稠物體,白衣服被染成了黃色,濕透的地方緊貼在他身上。
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是一股子潲水味道。
&ldo;這是……掉下水溝了?&rdo;
宋清喬活動活動那隻受傷的手臂,看來不是脫臼,單純就是不想動,懶得抬起來,道:&ldo;跟你沒關係。&rdo;
&ldo;得,跟我沒關係,您自個兒解決吧。&rdo;殷暮躺回沙發繼續睡,聽見門被沉重地砸響,心裡不是滋味。
怎麼就非要這麼一板一眼的,搞得像誰要害他似的,一片好心就算是餵了狗,狗還衝你嚷嚷兩聲。
宋清喬真不是個東西。
窩房間裡的人倒是真不覺得自己需要關心,說疼吧,沒太大感覺,就是見著自己這副模樣惱得很。
狼狽,不堪。
抽支煙又覺得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