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無法阻止的歸途(第1/2 頁)
鍾名也不想直接挑破的。 在他看來,歲沙沙的精神狀態糟糕得可怕,就是一個不穩定的聚合體。 紅線束縛著剝離的外殼、破碎的殘骸、散逸的精神。 那是她的人格在崩解。 但小心翼翼未必能維持平衡。 鍾名挑著最痛的地方一刀切下去,讓血和膿流出來,讓壓抑的痛苦迸發出來。 他看見歲沙沙臉上生命的血色消失,妖豔的紅綻放開來。 然而,她最終還是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為。 正如鍾名一直所見,她的外表千瘡百孔,內心硬質的保護層仍在固守,還有著堅持和希望沒被破壞。 “看來能好好談一談了。” “你想知道什麼?” 鍾名沒直接回答。 一劑猛藥過後要放緩一點,再繼續用力下去就不是割除病灶,而是挖她的五臟六腑了。 他自顧自挑了個個大的蘋果,問道:“吃蘋果嗎?” “不用了。” “我想吃。” 鍾名一點不客氣,削著蘋果隨口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用說都知道是誰,動漫社社長,顏修海,“罪魁禍首”。 回憶漫上心頭。 她想起橘黃色的下午,那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和他的第一次見面,一切的開始。 暖意稍稍緩解了精神的折磨。 歲沙沙並不喜歡和別人訴說心裡話,而且她也沒有能談心的物件。 父母很忙,雖然足夠關心她,但是還是很忙。 家裡請來照顧她的阿姨,把她當自己的孩子,無微不至,卻隔著一道溝壑,關係始終停在足夠近足夠遠的位置。 年齡相近的林飄是家裡一位合作伙伴的女兒,往來不算頻繁,關係還算親近,但也到此為止。 而她最親密的那個人,複雜的心緒就是來源於他,很多話怎麼說得出口。 歲沙沙壓抑了太久。 但現在,沒關係的吧…… 面前是一個不見底的黑洞,把什麼丟進去都不會得到回應。 她安慰自己,有一瞬彷彿看見黑色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腕,又好像只是錯覺。 “他,很優秀。”歲沙沙勾著蒼白的笑臉,“第一次見面就那麼覺得。” 無聊至極的幼年時期。 被規劃好的人生,不會完結的課程。 並非強迫,精英培養計劃並不死板,總是在考慮她的想法,在調整,在改變,趨於完美,從不吝於誇獎鼓勵,而她總是能做得很好。 但這樣的人生沒有色彩。 直到遇到他。 在相似的環境裡,他做得比她更好。 同樣繁忙的課程,可他總是一副輕鬆模樣,成績也比她更好。作為興趣特長培養的音樂,彈起來覺得那麼單調的鋼琴,在他手裡,音符變得歡快活潑起來。 同時他侃侃而談,講著她所不知道的人,不知道的歷史,不知道的曲子。 不止於此,鋼琴彈著他忽然想拉小提琴,於是找來小提琴老師,不久學成在她面前演奏,然後更多,絃樂器、管樂器……再然後對傳統樂器感興趣。 他向她細數每一種花的名字,帶她穿行這座城市,為她介紹每一個建築經歷的風沙。 他會去騎行,去露營,去海上釣最大的魚,去做他想做的一切。 沒有人要求他做什麼,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意願,也沒有人能指責他,因為他做什麼都那樣的優秀。 他想做什麼做什麼,他像鳥一樣自由。 與他相比,她在走一條別人給她鋪好的路。 於是她在瞭解他的同時也在改變,她走出了那條鋪滿鮮花的道路。 開始追逐他的背影。 回憶如此甜美,但有毒,歲沙沙慢慢有些哽咽:“我做不到他那樣的全能,但我自信能站在他的身邊,只要在某一方面做得足夠好,但是、但是……” 認為生活就這樣下去,一路同行,相伴到最終的時候…… “忽然就變了……我不再聽得懂他說的東西,不知道那些塑膠小人有什麼好的,他漸漸不再和我聊喜歡的話題,我嘗試去妥協,我去迎合他,我去看他推薦的作品,可是,我不喜歡啊,我看不下去,我不明白那些東西有什麼好的……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為什麼、為什麼會離他越來越遠呢……” 歲沙沙用手蓋著臉,痛苦的說著,語氣裡的顫抖卻漸漸平復,輕如呢喃。 而鍾名看見的不是和平的景象。 他看見紅色花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