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圖謀(第1/2 頁)
青木城去往東盈國的必經之路上,喬裝過的角麗譙坐在晃動劇烈的馬車裡。
一身月白長袍,烏髮用玉冠束起,唇紅齒白,眉飛入髻,活脫脫一個風流書生的打扮。
駕著馬車的馬伕手中的鞭子不停地起落,馬匹吃痛在黑夜中急馳狂奔。
馬車不大,角麗譙與褚崢相對而坐,膝蓋偶爾會因身體晃動撞到一起,車廂後壁上開了一扇小窗已經被顛簸開,漆黑的車廂內灑進一小片月光。
角麗譙閉上眼,手緊緊抓著膝上的衣襬,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差了!
只是這麼顛了一段路,她卻感覺有些頭昏腦漲,再加上褚崢就在她面前,這麼近的距離是會讓這具身體失控的!
褚崢見她面色難看,似乎在隱忍什麼,猜測應當是馬車晃得她不舒服了。
思慮片刻,褚崢掀起車簾,對馬伕道,“慢些。”
馬伕手中揚起的鞭一頓,“是,統領!”
速度慢了下來,馬車也沒有那麼顛簸了,褚崢放下簾子,垂著頭請罪。
“是奴才考慮不周,請主上責罰。”
角麗譙睜開眼,撫了撫被捏皺的裙襬,沉著音腔,“弄清楚是誰在背後搞鬼,破壞了本宮的計劃。”
“是,主上。”
褚崢道,“但如今陛下病危,恐怕我們沒多長時間籌謀了!”
角麗譙煩躁地蹙起眉。
今日之事原本她穩坐魚臺,等著收漁翁之利,不知是誰橫插一槓子,讓她和安宏圖誰都沒討到便宜!
這也就罷了,偏偏東盈國君在這個節骨眼上病危了。
哪兒有這麼巧的事?
角麗譙冷笑一聲,“安宏圖以為自己對青木城勢在必得,下手下早了。”
世人皆知東盈國君萬分寵愛公主安君臨。
但角麗譙越是琢磨安君臨的記憶,就越是覺得,這個老傢伙似乎有意培養安君臨給安宏圖磨刀。
他從不吝嗇宣揚自己對安君臨寄予厚望,還經常跟安君臨說,讓父皇和朕的朝臣都看看,朕的君臨有沒有一統天下的能力!
他明目張膽的偏愛,導致安君臨這些年來一直在過躲避刺殺。
最後一次安君臨明顯已經死了,是她來了,“安君臨”才又活了下來。
皇室之人從小在勾心鬥角中長大,從不輕易暴露自己的喜好,就是怕哪天遭人毒手。
東盈皇帝是上一輩勾心鬥角的最後贏家,他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所以這些日子角麗譙將安君臨腦海中對於安宏圖的那些記憶反覆琢磨,雖然記憶很零碎,但她卻發現一個有趣的特點。
那就是從小到大,每一次安宏圖受到東盈皇帝責罰的時候,安君臨都在一旁,要麼是被抱著,要麼是被東盈皇帝牽著。
彷彿女兒是親生的,兒子是撿來的一般。
於是安宏圖看她的眼神從懵懂到充滿仇恨,他就像一塊廢鐵,在東盈國君日復一日的捶打下,逐漸變成了一把刀,一把帶著恨意的刀。
可憐的安君臨只怕到死也不知道,她的一生,都是為了給她的八弟當磨刀石。
角麗譙眸光逐漸變得寒涼,她倒要看看,這把帶著恨意的刀,在揮向他的父皇過後,知道青木城泡湯,他的功績無望,還會不會如往常一般鋒利!
褚崢感受到她周身散發出的冷意,知道她此時對安宏圖欲除之而後快的想法,覺得此時時機正好。
“主上,我們離開城主府時,奴才在您房中放了此物。”
褚崢攤開手,手中是條淺綠色禾穗流蘇。
角麗譙伸手接過,藉著月光看了一眼,問道,“留個流蘇幹什麼?”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