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弄瓦之慶忠志擺席,乍進縣城老媽迷路(第1/2 頁)
詞曰: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甚幹忙,事皆前定。誰弱誰又強。且趁閒身未老,盡放我,些子疏狂。百年裡渾教是醉,三萬六千場。 思量。能幾許,憂愁風雨,一半相妨,又何須,抵死說短論長。幸對清風皓月,苔茵展,雲幕高張。江南好,幹鍾美酒,一曲滿庭芳。 話說一幫人來到忠禮的蔬菜園,不由分說,頃刻間,把個生機盎然的菜園子鏟得地塌土平。起初趙忠禮懵在那裡,沒了章程,後來見那幫人一邊啃著黃瓜蕃茄,一邊用腳亂踩,帶頭的那個人吩咐手下人把那兩筐番茄黃瓜抬到大隊部分了,便上前理論,領頭的那個人忠禮認識,是大隊宣傳隊的隊長王躍,那些人大多是紅衛兵還有部分知青。忠禮拉住王躍的衣角,質問道:你們為什麼要鏟我的菜園子?王躍大聲道:沒有為什麼,就是要割資本主義的尾巴。忠禮頂嘴道:我們是透過自己的勞動所得的,淌了多少汗,早晚吃辛受苦,不是剝削來的,怎麼就成了資本主義的尾巴了?王躍突然從口袋裡掏出紅寶書,提高了嗓門喊道:毛主席教導我們說,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階級鬥爭一抓就靈。忠禮自知無法跟他們論理,他們扛著上面的大牌子,定你個破壞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罪,真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眼睜睜地望著他們把兩大筐蔬菜抬走。 那幫人沒走多遠,秀萍和忠信走了出來,忠禮對他們說道:去拿個筐來,把能吃的拾起來。三個人拾了半筐,忽然來了三四十人,都是本生產隊及鄰隊的社員,個個拎著柳籃子,低著頭搶拾地上的果實,不一會兒工夫,地上散落的整的以及大半小半能吃得上嘴的都被搶拾得一乾二淨,每人拾了半籃子,爾後揚長而去。 忠禮又一次癱坐在地上,望著眼前的狼藉一片,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秀萍忠信站在他身旁,六神無主,秀萍哭著說道:三哥,不要哭了,什麼也沒了,哭也沒用了。忠禮道:哥哥對不住你,本想讓你多攢點錢,沒想到吃了不少苦,到頭來是這樣子。秀萍道:三哥,我不怪你,都怪這幫畜牲。劉三爺在蕩里老遠就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著急火忙地棹著小船過來,上了岸,望著滿目狼藉的菜園子,長長地嘆了口氣,對忠禮道:起來吧,三子,哭也沒用,罵也沒用,自個兒認命吧。忠信氣鼓鼓地說道:我去告給四哥,讓他找這幫人算賬。劉三爺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道:他們能不曉得趙忠禮是大隊主任的親哥哥?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就是忠志叫他們來的,至少說他是曉得這幫人來的。趙忠仁撐著鴨梢子路過菜園,也上了岸,看到眼前的一切,並不驚訝,對忠禮道:起來回家去吧,又不曉得是什麼運動,下午隊長去鴨欄墩子,說是明個把鴨子都賣了。趙媽媽淑芬以及秀萍媽媽也都過來了,勸忠禮秀萍回家,趙媽媽道:隊長剛才到我家向道過了,說每家只准養五隻雞鴨,多的要殺掉,不殺的明個下午生產隊派人沒收。眾人再三相勸,忠禮秀萍跟著她們回家。 士英燒好晚飯,一家人坐在桌子旁吃晚飯,聽著忠志在廣播裡講話,大概意思是割資本主義的尾巴。陳隊長進來了,打破屋裡的沉寂,忠仁問道:他大爹,是搞什麼運動了?隊長苦笑著說道:這年頭搞運動不是很正常的嗎?忠仁道:社員們養個雞鴨,種個蔬菜都礙著他們的事了。隊長道:不說社員了,隊裡集體也不準搞了,對了,主戶聯絡好了,是縣肉聯廠的,明天早上派人跟你抓鴨子,送到公社裡去,有卡車在那塊等呢。又對忠禮道:大隊通知了,明天上午八點鐘,叫你到大隊部政治學習,我們沒通知劉家二丫頭,她畢竟還是個女俠子呢,你就多擔著些。忠禮道:曉得了。隊長無奈地搖搖頭:當初也怪我,看那塊地荒在那裡,才想出那個章程,讓你們遭了罪。隊長點了支香菸,吸了兩口,又道:上半年那會兒,上面還鼓勵社員種這養那的呢,一轉眼,怎麼又成了資本主義尾巴了,行了,我得走了,去安排勞力明天逮鴨子。忠仁將隊長送出路口,隊長道: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