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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弦外之音如此明顯,就不相信這邵太傅一點兒也聽不明白,省得日後自個兒還在脂粉堆兒裡呆著,倒是叫他硬拽了出來。邵太傅抬起頭來掀起眼皮子看了梁崇一眼,而後也不逗留,走出了寧昭殿。
他嘆了口氣,撫了撫那稀疏的一撮山羊鬍子,眸中帶著幾許擔憂。終是往宮門處走,身後跟著幾個小太監送他出燕宮宮門。或許對於邵太傅來講是天無絕人之路,他走過幾段路,竟好巧不巧在通往玉梅圓的路上,遇見了季元容。
他似乎是要去玉梅圓,只是不知要去做什麼。天色已經昏沉,只能借著燈籠與昏沉的帶些光亮的天色來判斷眼前這個向自己走來的男人是否是季元容。是了,他不會認錯的。他見季元容面色略顯蒼白,儘是病態,他不禁心生快意。
季元容著一身松花色圓領錦袍,長發青絲任意披散垂直搭在肩上,眼尾微微上揚,只是唇色卻不如往日的紅,他見來人是邵太傅,便行禮道:&ldo;奴才見過太傅大人,大人萬福。&rdo;
邵太傅見他病怏怏的模樣,本動了惻隱之心可是一想起那事,他更是沒了好臉色,沒有好聲氣兒道:&ldo;季琴師不必多禮了,本官還是勸季琴師莫要肖想自己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少在貴人們面前轉。&rdo;
他語氣凌厲,本以為能唬住這小子,卻不想見那季元容勾起唇角笑出了聲,彷彿是夜間綻放的最美的花,劃破了夜色。邵太傅見他笑著不應聲來,只覺得面上掛不住了,便蹭著季元容往自己的方向走,引得季元容一個踉蹌。
在兩個人距離稍近的時候,邵太傅聽見季元容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道:&ldo;奴才從沒有肖想過。&rdo;
此話一出,使邵太傅又轉頭瞥了他一眼,卻覺得季元容不過使在過些嘴癮罷了,他還能做些什麼?只會說說罷了。就算他在梁崇面前說出當年的真相,也不定那梁崇是相信誰的。邵太傅一甩衣袖,頗為不屑。
季元容見邵太傅已經遠去,唇角的那抹笑也如曇花一現落敗枯萎。他抬起左手來掌心朝上,看著那清晰的掌心紋路,他的確不是在肖想,也從來沒有肖想過。因為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會成真應驗。
他接著往前走,懷中抱著把古琴,進了玉梅圓,與那日同梁青雀來時的景色一樣、分毫未差,只是多了些落寞與孤寂之感。他走到那翠心亭中將琴放在那張小石桌上,而自個兒則坐在石凳兒上發著呆。
他常常覺得呆在昭華殿內悶得厲害,渾身都沾著王室的那股子腐朽氣息。今日並非抱恙,只是文書堆壓的太多,容易起疑,這才全都等在這一天來閱。他看著太陽落山、無影無蹤,看著那抹月慢慢爬上來。
躲在幾絲雲的後面,似羞非羞。他起身來,抖落在這梅圓內落下的水珠兒,可大多的水汽都滲在錦袍上,使松花色顯得更加深了幾分。他欲往昭華殿走去,可是偏偏走了相反的方向,看著面前一塊永樂閣的匾額,微微失神。
他有些耐不住了,躲在那棵大樹後面,將最寶貝著的琴放在地上,藏在最深的夜色裡。直到聽見了門開啟的響聲,他微微探出頭來,看見一排小宮娥往外頭走,似是裡頭的主人已經歇下了。
不過這一排當中,只留下了兩人在殿外頭守著,等到了天色魚肚白的時候,自會有人替代她們。他沒有動作,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二人還精神正盛,有什麼響動定會引起她們的注意。季元容蟄伏在這夜色之中,伺機而動。
過了好一會兒,他看見其中有個小宮娥開始打起了盹兒,他這才從大樹後面走了出來。也不走正殿門,只道這正殿門一定使不會讓他進去的。他便繞到永樂閣後頭,沒有門,他就輕輕將梨花雕木小窗開啟來。
第18章 偷窺
腳下略一使勁兒,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