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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採瑛此時只覺自己個只有莊敬航一個至親之人，自然是有了委屈就要去尋莊敬航來說，於是三不五時，領著小丫頭妙娥，你一句我一句地告狀。

一日，紅嬌又將年前要給莊採瑛做衣裳的布料搶了，莊採瑛穿著一身素衣，就去對莊敬航哭訴：&ldo;三哥，那奴才搶了我的東西，父親雖另叫人送了一匹一模一樣的過來，但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難不成我要跟她一個奴才穿一樣的衣裳？再者說，誰不知道我手上的是後來補上的，這叫我拿什麼臉見人？原本母親去後，那些下人就瞧我不起，如今越發要踩在我頭上了。&rdo;

妙娥也隨著附和道：&ldo;正是，三少爺是不知那紅嬌如今專揀著七姑娘的東西搶，上回子搶了一碗百合蓮子湯，竟當著姑娘的面將湯倒了，還說什麼不稀罕吃那東西。&rdo;

莊敬航吸了口氣，瞧著莊採瑛楚楚可憐模樣，道：&ldo;怎不與老祖宗說？怎不與二嫂子說？&rdo;

莊採瑛怨道：&ldo;與她們說管什麼用？老祖宗聽了就叫平繡姨娘來管，二嫂子聽了，也叫平繡姨娘來管。平繡姨娘又一味要巴結那狗仗人勢的奴才，她哪裡顧得了我？&rdo;

莊敬航冷笑一聲，瞧著妙娥也隨著莊採瑛哭，就呵斥道：&ldo;姑娘哭了，你不安慰她，還跟她一起哭，若是姑娘哭紅了眼，豈不是又落人口實？&rdo;

莊採瑛道：&ldo;本就是受人欺辱，無依無靠，還不許我哭一哭？&rdo;

莊敬航伸手捂了莊採瑛的嘴，道：&ldo;便是實情，也不能說出口。出口了，就是怨老祖宗，怨父親，這話到了他們耳中，他們更會覺咱們兩個事多，不知感恩戴德。&rdo;

那感恩戴德四字，叫莊採瑛心裡越發淒涼，雖止住哭聲，心裡的委屈也更甚，待要哽咽著抱怨莊老夫人又叫她抄女戒，就瞧見莊敬航叫人送她回去，於是跺了跺腳，只得領著妙娥回去了。

莊敬航待莊採瑛走後，心覺莊大老爺太過涼薄、紅嬌欺人太甚，心中怒不可遏，揮手將案上花瓶掃落在地。

聽到一聲響，才送了莊採瑛出去的春暉忙轉身快步進來，待瞧見碎掉的花瓶，就道：&ldo;奴婢知道少爺心裡委屈，只是犯不著拿那花瓶出氣。&rdo;

莊敬航躺在榻上冷笑道：&ldo;如今我連花瓶也摔不得？也是，這花瓶也是登記在冊的，若沒了，旁人問起來，又要說三道四。&rdo;

春暉聽他這話，心裡掂量了一番，笑道：&ldo;奴婢並不是說這花瓶摔不得，而是沒有摔的道理。少爺要出氣，只管拿了那惹少爺生氣的人出氣就是。&rdo;

莊敬航斜著眼睛看她一眼，&ldo;父親如今將那奴才護得嚴實，我如何拿了那奴才出氣？&rdo;

春暉在榻邊坐下，伸手給莊敬航捶著腿，眼睛裡流光閃過，半響道：&ldo;說句失禮的話，紅嬌肚子裡的，也未必就是老爺的種。不然，紅嬌當初為何不跟老爺說，偏跑到二少爺面前去說。&rdo;

莊敬航忽地起身握住春暉的手，一邊望著她，一邊揣度春暉的言外之意。

春暉笑道：&ldo;夫人一向體貼寬仁，為何在世之時不叫那紅嬌過了明路，還不是因為瞧著她品行不端，唯恐叫老爺吃了暗虧。&rdo;

莊敬航點了頭，用眼睛去描畫春暉眉眼，瞧著她眉眼細小，雖不大氣，但別有一番嬌媚可愛之處，暗道難道莊大夫人將春暉留給她，那又兒雖也聰慧，但聰明外顯，就不及春暉留在身邊叫人心裡熨帖；再兒更是鋒芒畢露，這種人，不賣掉，留著也無用。

&ldo;你這話，可有幾分是真？&rdo;

春暉笑道：&ldo;奴婢何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