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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人關起門來沒那麼多虛禮講究, 女眷亦同桌而坐,專心吃飯,但聽不語, 只偶爾附和著笑笑。
蘇明山今日高興,又端起了一杯酒欲帶,桐氏這回則堅定的伸手攔下了蘇明堂,面帶怨色:&ldo;病還沒好利索,可不能再飲!&rdo;
蘇明堂倒也不貪杯,還勸大哥道:&ldo;今晚巡撫大人在登科樓辦鹿鳴宴,博清去了免不了也要痛飲一番,這會兒莫讓他再飲下去了。&rdo;
此話剛落,&ldo;啪噠&rdo;一聲,兩隻竹筷掉在了地上。蘇妁的手心兒裡空握著,人僵在那兒,許久未緩過神兒來。
鹿鳴宴……
她先前只替大哥高興得中舉人,竟忘了還有鹿鳴宴一說!
她知道,今晚的這場鹿鳴宴,終將是場染著血腥的灰色盛宴。
&ldo;妁兒?&rdo;身旁的桐氏幫女兒撿起筷子,命霜梅去換了一副。可看蘇妁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便推了推。
蘇妁回過神兒來沖桐氏笑笑,表面佯裝繼續吃飯,可心裡想的卻還是鹿鳴宴。
上輩子,大哥中舉後的那場鹿鳴宴上,壬子科解元當場墜下登科樓而亡!
有說他是被人推下去的。可審遍了在場所有人也未能找出半點兒蛛絲馬跡,甚至連個接近過他的嫌犯都沒有。
也有說他是自己跳下去的。可他堪堪喜中舉人,又拔得頭籌,誰會在風光無兩之時做這等想不開之事?
蘇妁雖記不得那位公子叫什麼,但卻記得他的家族乃是容陽城首富。富甲一方又博學多才,這樣的一個人究竟因何一命嗚呼?
&ldo;大哥,你們壬子科的頭一名是誰啊?&rdo;蘇妁邊夾著菜,邊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ldo;噢,是一位姓陸的公子。&rdo;蘇博清說這話時臉上帶著一絲想不通,&ldo;說實話,誰中解元我都不覺奇怪,呵,只是想不到竟是他。&rdo;
&ldo;為何奇怪?&rdo;蘇妁瞪大著一雙眼看著大哥,想從他的話中尋些陸公子會出意外的蛛絲馬跡。
蘇博清也只是很無奈的笑笑,&ldo;就是一個書呆子!呆到……&rdo;他想了下,竟不知那種感覺該如何形容的貼切,最後只道:&ldo;總之就是與他隨便閒聊幾句,他卻滿口不離&l;之乎者也矣焉哉&r;&rdo;
&ldo;噢……&rdo;蘇妁覺得從大哥這兒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便隨便扒了兩口飯,說道:&ldo;妁兒吃飽了,想先回屋去。&rdo;
之後她便心事重重的率先退了席,回了自己閨房。
不知道也就罷了,明明知道一個人要在今晚死於非命,她是應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是應當去攔上一攔?
蘇妁很是糾結。
若那位陸公子是自戕,即便救了他也未必能換回他對生命的尊重,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而他若是被害,只怕今晚她去多管閒事兒,整不好自己也要搭進去。
將頭埋進被衾裡,蘇妁煩亂了好一陣兒。但無論如何,這種事讓她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她定是做不到的!
想著想著……她竟睡著了。
等蘇妁再醒來時,已是斜陽淡照。
她著急忙慌的出了屋,見到霜梅正在院子裡漿洗衣物,問道:&ldo;霜梅,我大哥呢?&rdo;
&ldo;一個多時辰前就出門了呀,今晚不是有那個什麼宴麼!&rdo;
遭了!蘇妁看看天色,忖著她趕到登科樓怎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