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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妁兒名聲盡毀……
&ldo;陸公子,這話可真為你所說?&rdo;
見蘇明堂神態平和了許多,陸鶴軒知他暫時不會再下手,便離開蘇妁,轉頭端跪在蘇明堂身前,懇切無比的道:&ldo;蘇老爺,小生確實說過此話!還求蘇老爺成全,讓小生帶著蘇姑娘遠離京城這是非之地。&rdo;
一直盯在陸鶴軒身上的桐氏,這會兒聽了此言也看看自家老爺,眼中流露出一股子欣喜。若是妁兒能有個安穩去處,自此脫離了那人的魔掌,老爺便也不至於為此事拼上這條老命!
蘇明堂回了桐氏一眼,眼底亦有悲憤過後的一點兒期許。眼下再急再氣,也不敵先讓女兒離京重要。只要妁兒還留在京城,那人便不會死心,不會放過她!
蘇明堂轉而又看向陸鶴軒,蹙眉謹慎的詢道:&ldo;陸公子,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rdo;
陸鶴軒點點頭,鄭重的在地上叩了個頭:&ldo;還求蘇老爺成全晚輩與蘇姑娘!&rdo;
&ldo;那你的功名……&rdo;陸鶴軒畢竟是新科解元,蘇明堂也相信來年會試他必定高中,前途可期。然而他若真帶著蘇妁遠離京城,自此於謝首輔便如鯁在喉,天涯海角亡命尚且不及,再也不用想功名前途了。
&ldo;小生願從此放棄功名之心,仕途之路。&rdo;
……
蘇妁趴在地上昏默恍惚的聽著這些對話,好似聽進去了,又好似壓根兒沒聽見。如此支撐了不多會兒,她終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好在霜梅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小姐。
自城南出戊京的城門樓建的氣勢恢弘,崇隆嚴麗。其上碧瓦飛甍,煥發魅然,似一筆白描,凌空瀟灑;其下門侯守正,赫然威武,如立地金剛,陵厲雄健。
因著近幾日朝廷明令嚴查鐵勒人,故而凡是身姿高大者,又或面上有疤者,皆要經過一番仔細盤查。
這時正有一輛棗色促榆木馬車轆轆駛臨城門,馬夫收起馬鞭放慢了車速,隨在前面的馬車身後徐徐前移,等待城門官一輛一輛的仔細檢查。
查到這輛時,守門官掀開幽簾見裡面坐的是一對年輕夫婦。
男子文質彬彬,眉眼間隱有惶恐之色,見到守門官探進輿廂來,更顯蹙悚,這不禁引起守門官的懷疑。
正想嚴加盤問來自何處去往何處時,始終趴在男子肩頭的小婦人發出一聲夢囈。小婦人鬆散的綰著髮髻偎在相公肩膀上休憩,饒是著裝簡樸,毫無髮飾,還是一眼便能看出那唇角眉梢兒的流媚之色。
守門官多盯了那小婦人兩眼,便情不自禁的嚥了咽,然後臉頰淡浮著莫名的緋粉,溫和放行:&ldo;行了,走吧,一路注意安全。&rdo;
馬夫得令,將馬鞭用力一甩!馬兒長嘶一聲,奔騰而去。
陸鶴軒手捂著胸口,想起先前那守門官看他時的機警眼神,仍心有餘悸。他看了看身邊的蘇妁,心道霜梅將她打扮成這副模樣,倒真讓他生出一種錯覺。
他嘴角不自覺得的淡出抹溫潤笑意,蘇妁掩掉華膴的樸實模樣,竟真像個尋常人家的新婚妻子,剛回孃家醒完親,如今要隨相公回家。
想著想著,陸鶴軒嘴角的那抹笑意愈發明媚,並將蘇妁身上顛簸亂了的斗篷仔細又抻了抻,蓋全她的身子以免受涼。
不管他怎麼動,蘇妁就這麼平靜的趴在他肩頭一動不動,不似尋常的小憩。
陸鶴軒情難自禁的摸了下她的臉蛋兒,口中喃喃著:&ldo;蘇姑娘,你受苦了,藥勁兒怕是還有兩三個時辰才能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