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恩請記牢(第1/1 頁)
“總算開啟了!” 長青蓄力過久,顫著手費勁脫下軟絲銀手套,再多片刻,這手就該徹底報廢,唯有截斷。 輕手替道友揭起面盔一角。陡然,一片疤痕累累的肌膚昭然顯露,有一些皮肉已和頭盔連成一體,實甚可怖。 長青語滯,復又緩緩將面盔蓋回:“頗有一些不太雅觀,還是先戴著為好。”道友這副模樣出門可不嚇壞了師妹師姐師姑師姨們,大罪是也。 緊扣著頭臉鑄成的鐵盔,炙燙的玄鐵澆灼皮肉,當初他得有多痛。 “是很可怖嗎?” “我先給你鬆綁!”長青不答,顧左右而言他。被道友縛住的手腳鬆脫了。他緩緩坐起來。 “是誰給你戴上的?”假作輕鬆的好奇,長青意料之中他得不到答案。 “都過去了。” 既然他不說,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輕輕將道友腦後的頭盔取下,這裡的頭盔松活一些,並未貼著頭皮澆鑄,不然他豈不成了禿瓢兒。雖然已經仔細輕手了,還是大把大把扯下了不少焦枯帶血的頭髮。 這一切,道友都耐著痛楚,不哼不嚷,堅強如庖廚所豢的豬大壯,頗有氣節赴死如視歸。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我叫長青” “長青”道友低吟咀嚼數遍,垂首不願直視長青的坦率:“我沒有名字。” “那我就給你取個道名吧,前塵往事勿要追念了,不過我今兒以廢一手之力幫你解除頭盔,定要銘刻於心,念茲在茲才行。” 道友心神一凜,後脊發涼,莫非這是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一個水坑? “叫個什麼好呢?”長青搔頭苦想:“就叫長憶吧,務必時時記取我的救命之恩。” 大恩雖不言謝,可總得要知恩圖報。先時在妖陣法內,他提點長青免了死門殺機,故此長青知恩捨命救他於妖族地牢。 不過現在他又受了長青解盔之恩,所以自然該圖報自己才對。對,長青對強買強賣的強盜邏輯實在受用。 道友始終垂首,覷著地上塵泥,一身落索。面盔後的眸子不明悲喜。 “長憶?”他在妖市淪為妖奴,受盡非人折辱,除了採石勞役,還割血伺妖十餘年,就是想忘也忘不掉,思及此,脫骨羸瘦的肩恨恨抖索起來。 可惜他連內丹都被剖去,就是個低等的兔子妖都能在他頭上撒泡尿跳三跳,更遑論報仇。 長青隨意趺坐,支起臉頰,並未發覺長憶的反常,猶喃喃自語“無垢山靈藥很多,我記得有一味養容固顏的藥就是很好來著……” 長青翻屍倒骨在腦中搜尋藥名。按理說梵天神脈之人都是記憶卓絕,過目不忘的,怎麼他就想不起來了呢? 哦,他連這茬都忘了,她是沒有神脈的。 當然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長明回昭陽殿的半途被冷冰清截住去路。 寒水宗輕藍的綢紗長裙,飄飄若舉,嫋嫋若天邊之雲,但她卻狠辣地堵住長明:“你師兄去哪裡了?” 夜曉師叔能法眼勘破人偶,以她天資又能看不來。她還見著長明鬼鬼祟祟聆聽師叔交待後,便一頭跑下山去。 她很懷疑師叔與長青那廢物有什麼苟且。長青其人平日裡就娘娘腔腔,面若敷粉,師叔定是著了他的道。 昨夜,她彷彿見那賊人翻進了師叔屋內。孤男寡男共處一處……想想就羞死個人! 冷冰清使勁甩甩頭,不留餘力將寒夜曉擁著長青的畫面抹殺殆盡。轉頭寒森森對著長明道:“你若不說,我便…” 一時語塞,她竟還沒未想好拿這木靈宗的小墩子怎樣。誰知木頭小墩子撲通一聲,抱頭跪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全盤招供了。 完全就是得來一點不廢功夫。 “師兄在洞中與人合修哩!” 冷冰清且驚且喜。驚聞長青不知羞恥妄想用合修增進修為,喜的則是師叔當知此人心懷不軌穢亂師門,想採補她俊逸溫雅的師叔不說,還腳踏兩船。喜歡師妹躺不平的魔生()師妹躺不平的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