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太學之辯(2)(第1/3 頁)
石崇聽了王敦的話也覺得自己失言了,忙正色道:“士人應當身份名位都富足安穩,我怎麼能拿自己跟這兩個窮人來做比較呢!”
聽了石崇的話,舒晏與在場的人心內無不譁然一片:要知道,作為讀書人,能夠與孔夫子一起在太學裡享受敬奉,是多麼榮耀的事!可是這個石崇卻絲毫看不起孔子的那兩個窮高徒,不肯與他們同列,可見這個人是有多高傲。
石崇和王敦剛走出室外,又見一名青年博士弟子走來,躬身下拜,對石崇口稱:“石伯父”、對王敦口稱“舅舅”。
這名太學生和其他博士弟子一樣,都身著統一的冠服。舒晏乍一看,覺得這個博士弟子怎麼這麼面熟啊?再仔細一看,“啊”,原來是施得。他果然在太學讀書。
舒晏不由得暗道:施得居然跟這種甲族豪門也能說上話,而且還能扯上親緣關係,果然豪門之間是有交往的。
但是,雖同為豪門,論起財富地位,施得家跟石崇和王敦家要差得遠。施得的母親也是出自琅琊王氏家族,只不過雖則同族,但是其母與王敦、王導的族親已經很遠了。施得一家來京,其父施惠為了攀援王家的勢力,就引施得去拜見了王敦一族。所以,施得能夠稱王敦“舅舅”。
施得為什麼也認識石崇呢?因為施惠在皇帝身邊擔任散騎侍郎一職,而石崇不光是擔任侍中一職,而且還兼任著散騎常侍,兩人同屬散騎,但是散騎常侍要比散騎侍郎的地位高。因施得父親和石崇屬同僚,所以施得也得以結識石崇。
“呦,這不是舒文學嗎?”舒晏正自暗想,忽聽有人叫自己,回頭一看,正是施得。
舒晏一拱手,“果然是施公子,恭喜施公子能夠得入太學深造。”
施得聽了得意道:“這太學果然是一等一的學府,我在此學習幾年,大有精進,其中妙處難以言會,可不是咱們家鄉的那些鄉學、腐儒所能比的。”時隔多年,施得還是這麼口無遮攔。
舒晏剛剛走過幾間書室,偷偷向裡張望,發現這些太學生都在三三兩兩的討論著所學的這些經書,那些老博士們坐在那裡並不干涉。在他的想象中,作為頂級學府,太學應該是一個極其嚴謹的地方,而這裡卻任意自由辯論,這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於是便問道:“你們這個一等一的學府,難道就是這樣亂哄哄的不成個體統?”
“哈哈哈,舒文學,這你就不懂了,這就是我所說的‘妙處’之所在。我們太學講究的就是自由的學術之風,老博士們對各經只做概括性的講解,然後就留給學生們自由辯論,讓學生們互取所長,互相幫助,在辯論中完善提高。”
“長了見識!”舒晏心裡納罕,這種教學法雖然有失嚴謹,但卻很新穎,也不失其高明之處。
“哦,舒文學,我也有個詫異,你不是在咱們家鄉做文學掾的嗎?怎麼也到了京師?”
“我被舉為咱們汝陰的孝廉,所以來京策試的,也是這兩日剛到。”
“哦,舒孝廉,來京策試!原來是這樣,這舉孝廉也是你們寒門入仕的唯一途徑了。”施得輕笑,“舒文學,我突然想起去年你曾經向我募捐建庠學的事,不知建得怎麼樣了?”
舒晏想,說起建庠學這事,雖然施得傲慢,不過還真得感謝他,“承蒙慷慨,現在咱們汝陰的庠學已然復建了多所,咱們家鄉的學子們都有書可讀了。”
“那就好,不過話又說回來,咱們家鄉的那些腐儒們能教出有什麼本事的學生來?不過是認識幾個字罷了,還能有什麼大作為?洛陽的任一所學校都比那裡的強。”
“你才來洛陽幾天,別滿嘴貶低家鄉的那些儒生們,難道家鄉就沒有名儒了嗎?”
“哦,我倒忘了你家……”施得這才想起,舒晏祖父就是一代名儒,曾經在太學任過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