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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塵酒，塵歸塵土歸土，這個世界再無他們，謝硯與謝爻，也自此消失。

硯兒繼續回去做他的鬼帝，而謝爻……世上有他沒他，也無所謂。

這一年，算是他偷來的，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ldo;好，&rdo; 如此應著，謝爻轉向硯兒，微微揚起頭，桃花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ldo;硯兒，我們還未行合巹禮罷。&rdo;

狹長的眸子深深的看著九叔：&ldo;是，當年拜了天地，就差合巹禮了。&rdo;

謝爻笑：&ldo;喝了這杯酒，你就真真正正被我娶回家了。&rdo;

&ldo;被九叔所娶，是侄兒畢生之願。&rdo;

謝爻取過杯盞，塵酒明滅間，似一汪浩浩乾坤。

&ldo;九叔，攤上我這麼個侄兒，你可後悔了?&rdo;

&ldo;後悔什麼? &rdo;

&ldo;被侄兒拉下水。&rdo;

&ldo;拉下水算什麼，你都把我掰彎了……不對，掰斷了。&rdo;謝爻說笑著，與硯兒手腕交纏，酒盞觸到嘴唇，清冽的冷。

&rdo;硯兒，你可不要忘了我啊。&rdo;桃花眼彎彎的向上看去，彼此視線相纏，他垂下眼簾，將杯中塵酒一飲而盡。

清冽綿柔，比天在水更好喝，回味有些淡淡的苦與澀。

黛藍的眼眸沉若寒潭：&ldo;九叔會忘了侄兒麼?&rdo;

&ldo;這不好說。&rdo;謝爻沒敢再去看謝硯，塵酒滲透靈脈，瓷白的面板泛著幽微的光，漸漸變得透明，似風一吹就會煙消雲散了般。

&ldo;侄兒不會讓你忘的‐‐&rdo;

&ldo;九叔，謝爻，永生永世，你逃不掉了。&rdo;

沾了酒的薄唇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勝券在握。

謝爻的思緒已經變得飄飄渺渺，那些細碎的話語似從遠方傳來，聽不真切，身子輕盈如泡沫，浮在光影斑駁的空氣裡，隨波逐流。

&ldo;硯兒，我其實也，好喜歡你。&rdo;

冰涼的唇纏上滾燙的唇，對方的熱度，是謝爻最後的知覺。

……

昏睡那三年，謝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的人是他，又不是他。

有一個本不該出現在謝硯夢中之人，宋以洛，以另一重身份出現了，面上是從未有過的恭順謙卑，奉命給他做了個選擇。

是回去，還是留下，並給了他一年的時間考量。

即使零零碎碎的看到些前塵往事，也從宋以洛口中曉得事情的來龍去脈，謝硯也根本用不著猶豫，在這一點上，他從來沒有懷疑也不曾迷茫，更不會動搖。

一年前，他就已有了決定，如今只不過是借著塵酒，將答案說出來而已。

這個答案，全在宋以洛的預料之中，她毫不意外，反而徹徹底底鬆了一口氣，先前的顧慮不過是杞人憂天，而提供這個選擇，也不過是多此一舉。

有終有始，是永生永世的輪迴。

……

所有細胞都從沉睡中甦醒，緩慢卻清晰。

最先醒來的，是觸覺。

一個溫暖柔軟的事物沿著臉部輪廓一路延伸，似細緻描繪這具沉睡的身體，清淡中透著旖旎的色氣。

瓷白的肌膚上滿是水光漣漣的紅痕。

小腹一陣癢癢，謝爻抬起手，指尖掠過柔軟的髮絲，一把按住蠢蠢欲動的腦袋：&ldo;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