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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去，杜言疏瞧在眼裡有些不忍，忙補充道：&ldo;有點……很喜歡。&rdo;

宋離立刻雙目一亮：&ldo;那晚輩便放心了。&rdo;

說罷揚了揚袖子，透過氤氳的水光霧色，遙遙瞧見一隻小船破水而來，無人自行……

若非站在身側的是這位鬼族聖君，杜言疏怕是以為遇到鬼船了……

片刻，船行至兩人近前，緩緩靠岸停下。

&ldo;前輩，請。&rdo;

杜言疏遲疑片刻，才邁開步子：&ldo;這船，也很別致……&rdo;

宋離笑而不語，引杜言疏上了船，相對而坐。

橫在兩人間的梨花木桌上擺著一隻茶壺，扣著兩隻白瓷杯，待兩人坐定了，這船就似通曉人情似的又緩緩向河心蕩去，落在杜言疏面前的杯子自個兒翻了過來，茶壺裡也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片刻便有白霧從壺口中升騰而出，茶壺倏忽浮在半空中，微微傾斜著壺身，自個兒將壺中茶水往瓷杯沏去，八分滿，又重新落桌歸位。

杜言疏望著面前碧盈盈一汪茶水，心中訝然，宋離笑道：&ldo;前輩莫見怪，這船上的一桌一椅一壺一盞都是有自己意識的，今兒它們喜歡前輩，心情好，煮的茶定然好喝。&rdo;

怔了怔，杜言疏淡然一笑：&ldo;開眼界了。&rdo;

&ldo;鬼域沒什麼別的，就是萬物有靈，一草一木都是通人情的，和人界很不一樣。&rdo;

杜言疏聽著有趣，也不似先前那般拘謹，奇道：&ldo;原來鬼域是這般模樣，典籍書冊倒是沒記載過，沒想到，鬼域的事物倒比人界更有煙火味兒了。&rdo;

他也是半信半疑，典籍裡記載的鬼域，無晝無夜血光漫天，空氣裡瀰漫著屍臭血腥，完全不似宋離口中描述這般有趣。

&ldo;前輩若是感興趣，空閒時可以去鬼域轉一轉，與人界相比又別是一番光景，這兩年，鬼域太平，那裡的&l;居民&r;也不大願意來人界轉悠了。&rdo;

確實，這兩年來魑魅魍魎消停了許多，原來是鬼域太平的緣故，說起來，這鬼族聖君當真功不可沒。

可杜言疏還是從宋離這番話中聽出了點別的意思，他抬起細長的眸子，一雙眼睛似能將對方看穿：&ldo;聽宋公子所言，你似乎對人界也相當瞭解？&rdo;

說話間，他面前的茶盞突然顫了顫，杜言疏一臉茫然地望向茶盞，宋離笑：&ldo;前輩，它是提醒你快喝茶，涼了味兒就不好啦。&rdo;

杜言疏一愣，旋即低頭對茶盞笑了笑：&ldo;多謝提醒。&rdo;

說罷抬袖舉杯，將茶湊到唇邊細細品了起來，茶味清冽，齒頰留香，杜言疏贊了聲好茶，恭恭敬敬地將茶杯放於桌上，得了讚揚，茶杯又顫了顫。

宋離笑著解釋道：&ldo;前輩誇它，它得意了。&rdo;

杜言疏忍不住莞爾一笑：&ldo;有趣。&rdo;面上的清冷盡數化了去，眼尾的淚痣妖冶欲滴，添了幾分曖昧的意味。

月色清透，水霧氤氳，他這不經意的一笑，卻將宋離看得心尖兒一顫，忙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喉結動了動：&ldo;實不相瞞，晚輩是在人界長大的。&rdo;

杜言疏微微挑眉，饒有興味地望向宋離：&ldo;難怪我說，宋公子不像鬼族人。&rdo;

宋離將杯中的茶水飲盡，神色閃爍：&ldo;晚輩在人界活了十七年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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