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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靈命人緊閉好門窗，屋子裡不得已生了一隻碳爐過來，自入秋以來身上寒涼不少，將順音送回他的雲砂築，這內室裡也正好暖了起來。紗簾輕攏，圍罩得暖氣停駐，這才讓她覺得安身，鬆了髮髻睡下，身上竟有這般痠痛之感，月靈不禁笑了一聲，&ldo;一天下來也不過這麼點事，竟是這般酸累了！&rdo;

夜風獨起，呼嘯得視窗晃晃悠悠的不穩當。

很久很久，似乎是一個很悠遠的夢了，月靈的身子飄飄蕩蕩的

&ldo;娘娘，娘娘&rdo;

沉重的眼皮從睡夢裡為難得掀開，只見赫雲崢抱著安落就這麼闖了進來，並未覺得驚嚇，月靈心想便是安落那個小妮子夜裡鬧醒了，支退了來人，翻了身往床榻的深處滾去還不忘撤了一半的被子出去，這意思在赫雲崢看來是很明顯的指示。

&ldo;朕還是去榻上睡去吧！&rdo;

安落扭捏著小身子鑽進月靈的懷裡一動也不動，月靈掩上被衾直起身，&ldo;今夜風大，窗子肯定有風，這床夠我們三滾的。&rdo;

赫雲崢拘著腿像是沒聽見一般，背過身去也不理會。

&ldo;落兒在，妾身吃不了你，陛下九五至尊，傷了身體拖累的是這天元國家正事。&rdo;

赫雲崢也沒聽見說話了，側目過來，床上的兩人已經貼面躺好了，過了好久，視窗的風呼呼著力氣，木格里總會縫出一串涼氣，未及子時就已經是受不住了的，那邊的床上外邊還懸著空蕩。

&ldo;我就知你肯定受不住。&rdo;

以為自己已經是足夠的輕悠，卻還是驚動了月靈，赫雲崢也不說話，自是要守住作為君主的尊嚴，安落的小手鋪在一側露出來，他不動聲色地塞進被衾裡，不想卻觸到了一處清涼，&ldo;你這身上怎是這般涼意？&rdo;

&ldo;素來如此，&rdo;月靈抬眼又往裡側挪了過去，&ldo;年少時去過一回天山，凍著了。&rdo;

這屋子裡的碳爐隔著鏤空的花眼冒著火星，赫雲崢側目又起身將被衾朝上攏了攏，月靈微微睜眼，灰藍的眸子裡清澈見底，她笑得輕柔，隨即靠著安落的側臉又閉上了眼。

氣息，神情，如夢初見。

寅時三刻，雞鳴朝起，這是月靈第一回見赫雲崢早朝。

坐在床沿上卻遲遲不見有人見來伺候，只一對宮婢送來洗漱和朝服便不見了蹤影。

&ldo;卯時上朝，怎還不見人過來？&rdo;

&ldo;朕夜宿中宮，這本就是后妃之事，他們下人豈有插手之理！&rdo;

被赫雲崢這麼一說月靈面色有些囧意，小心地爬起身湊到赫雲崢身邊連連稱歉，氣息順進他耳畔微微有些癢意，赫雲崢無奈嘆了一聲，起身朝屏架過去 ，看著獨自折騰的聖君，月靈饒有興趣，剛剛他的進退兩難叫她看著喜歡。

手指抄過赫雲崢的腰身，接過他手裡的腰封別起，&ldo;陛下瘦了不少，從前的腰身足足有六寸有餘。&rdo;

從前，赫雲崢不解，回過身，&ldo;何時？&rdo;

&ldo;在潛邸的時候。&rdo;

月靈自顧自地操弄著手裡的朝珠，&ldo;今後任何事都可直接與我說道，什麼事皆是你我夫婦二人之事，不必為難。&rdo;

這句話，似曾相識，那時她要為他納妾。

走時天色尚未通亮，月靈身上僅是一襲紅衣，頭髮披散著，未施粉黛，見著整頓妥當而出的帝王，眉目溫柔，&ldo;去吧！&rdo;

那是期盼夫君的眼神。

出了未央宮赫雲崢有些迷失，錯愕和驚慌夾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