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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蓉搓了搓凍僵的雙手,猶豫了那麼一瞬,到底還是抵擋不住冷意,於是勸說自己,就把這白衣後生當自家孩子好了,然後掀起被子鑽了進去。
白衣後生許是還殘存著些許警覺,一發覺有人挨近,身體本能的僵直了。董蓉生怕他折騰的傷口又流血,趕緊一把抱了他,想起如今不知流落在哪裡的三個孩子,心下對這半大孩子疼惜更甚,不知怎麼就唱起了當初常哄兒女們睡覺時唱的歌。
&ldo;晚風吹拂著澎湖灣,白浪逐沙灘,沒有椰林醉斜陽,只有一片海藍藍…&rdo;
也不知唱了多少遍,董蓉模模糊糊睡了過去,倒是被她攬在懷裡嚴嚴實實護著的白衣後生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略有些不適的動了動身子,想要掙開董蓉的懷抱。但睡夢裡的董蓉卻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頂,嗔怪道,&ldo;乖,好好睡。&rdo;
白衣後生好似被點了穴道,所有動作都突然被定格,他的眼裡閃過一抹莫名的光亮,好似一塊冰被乍然扔到溫水裡,三分恐慌,七分渴望。
良久,他才慢慢放鬆了身體,安然享受著這個對於他來說,陌生又溫暖的懷抱。
冬夜,靜悄悄,除了偶爾有寄居在屋簷下的麻雀和石牆空洞裡亂竄的老鼠,唧唧吵鬧幾聲,再無半點兒聲息。破屋的角落裡,一床半舊棉被卻圍出了一個溫暖的小世界。
白衣後生極力想要保持清醒,可惜傷痛讓他變得虛弱,溫暖的懷抱也降低了他的警覺,於是沒有多久又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日的清晨,董蓉是在一陣吱呀呀聲中醒來的。許是昨晚沒來得及探查到的那幾戶人家裡有做&ldo;倒夜香&rdo;營生的,天色剛剛透著一絲亮光就開始拉著木車準備出外去忙碌。
董蓉睜開眼睛看見破敗的屋頂,立刻骨碌一下坐了起來,待得想起受傷的白衣後生就趕緊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這一晚的寒冷並沒有加重他的病情,額頭雖說還有些熱,但已經沒有那麼兇險了。
董蓉想了想就起身去重新打了水洗漱,想了想又不得不再次做賊,摸去了那戶勤勞的人家。
許是照料著家裡勞力吃了早飯,懶散的婆娘回屋繼續睡去了。院子裡很安靜,角落的灶間隱隱有白色的蒸氣冒了出來。董蓉大喜,惦著腳尖開門鑽進去,果然在扣著的鍋裡找到四五個苞谷餅子,她餓極了,抓起一個大口咬下半個,就又私下踅摸。
最後終於又在一個陶鍋裡找到半鍋苞谷粥,不必說,偷一個餅子也叫賊,不如連鍋都搬走了,這兩日還能燒個水。
白衣後生這會兒也醒了,見得董蓉不在身邊,就想起身尋找。結果董蓉嘴裡叼著餅子,懷裡塞的鼓鼓囊囊,手裡端著陶鍋,匆匆從外面跑回來。這逃難災民一般的形象,著實嚇了他一跳。
董蓉也沒想到白衣後生能這麼快醒來,有些尷尬的放下陶鍋,又拿下嘴裡的餅子,這才笑道,&ldo;你醒了,傷口還疼不疼?我剛才去…嗯,找了一些吃食,你一會兒吃點兒。&rdo;
白衣後生木著臉點點頭,淡淡應道,&ldo;好。&rdo;說罷,他的雙眼卻是掃向破爛木門。
董蓉會意,趕緊解釋道,&ldo;你放心,這巷子裡有一戶早起的人家,我偷偷進院子&l;借&r;了一些吃食,以後等我們脫險了,一定多還他們一些糧食。&rdo;
白衣後生點點頭,還想說什麼,卻是不小心扯動了身後的傷口,疼得眉頭猛然皺了起來。
董蓉也想到了,趕緊撲過去探看,末了見得布條並沒有浸出血色才鬆了一口氣,說道,&ldo;你後背的傷口好不容易才不流血了,你小心些,若是裂開,我可沒有辦法了。&rdo;
白衣後生點